对弯月来说,这天下,就没有比自家夫人更重要的人了!
也就像夫人所说的那样,千舟和连景濯受罪,都是活该!
想自家夫人,为着侯爷的眼睛,多么尽心尽力?
可这些人呢?
不感激夫人就罢了,居然还要帮着旁人,去害自家夫人!
简直可恶!
童初颜好笑,不愧是她的丫头,就是该这么护短,这么恩怨分明。
可是一来到连景濯床前,弯月就恨不起来了。
因为现在的侯爷,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可怜的,都能和先前刚回来的夫人有一拼了!
眼前的布条已经拆掉,双眼半眯着,像是闭不上,可也无神睁开,从里红到外,布满血丝,浑身还满是大汗,活脱脱的就……
就像是命不久矣了!
童初颜的脸色也变了变,再怎么挨了巴掌,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他到底怎么了?”她嘴上问着,人已经凑过去,开始给连景濯把脉。
千舟吸了吸鼻子,还没等说话,两个大夫端着药进门,看见连景濯身边忽而多了人,还愣了一下。
“他们是谁?”童初颜有些警惕。
“他们是军中医士,跟了侯爷许多年,信得过!”千舟正好回身,看向军医:“侯爷如何?”
也是因为童初颜一直在昏睡,有心也无力,所以千舟只是在枣榆园等,并没有强行把童初颜拽起来。
可连景濯这边又等不得,只好先把军医叫来照料。
军医把药端过去,正要给连景濯喂下,童初颜却一把接过。
想着童初颜是主母,喂药的事交给她也好,便都停下来站在一旁。
“侯爷他……”
但是刚要说话,两人就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怎么也说不上来似的。
“快说!”千舟失了耐性。
“诶!”
一人叹气。
另外一人,还算沉稳,拱手道:“回夫人和千舟侍卫的话,侯爷这眼睛算是废了,最麻烦的是高烧不退,灌下了多少退烧药也不见好,此番怕是……”
“胡说八道!”千舟急得面红耳赤,当场便滚下两行热泪:“侯爷只是发烧,何至于此?”
“至于。”童初颜淡声说了一句。
千舟一僵,也顾不上这两个军医了,连忙上前:“夫人怎么也如此说?侯爷回来话只说眼睛疼,召来军医,可不过一会,又浑身滚烫,属下瞧着分明只是着凉,皆是因为眼睛见了强光的缘故,可又怎会严重到殃及性命呢?”
“因为他喝了一副不该喝的药!”童初颜厉声打断。
这种时候,着急有什么用?
“药?”千舟的眼珠子转了转,惊声道:“是连贵妃端给侯爷的药?快去,把从宫里带的那几服药拿过来!”
若真是药的问题,那连贵妃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军医去寻了来,当众翻开来查看,却更加疑惑:“这药看上去没有问题,便是不对症,可喝下也不至于如此!”
童初颜只是扫了两眼,也蹙眉道:“确实没问题,但他在连贵妃宫里喝的,不一定就是这一副。”
千舟越发迷茫:“夫人这是何意?”
“他喝下的像是补药,可身上若有伤势,那就是催化剂,致使伤口感染恶化,以致高烧不退,最后殃及性命!”
见童初颜这般说,两个军医却不敢苟同。
“夫人莫不是知道什么才敢如此说?我等确能把出来,侯爷是服过汤药的,可体内却无毒,更何况,也不见得就有能让伤势恶化的方子,若有,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不错!从脉象上看,侯爷发热更像是着了风寒,听闻侯爷一夜未眠,许就是缘故!再者说来,侯爷身上也没有外伤,当年征战虽有些旧伤,却也不止于此!”
就知道他们不会信。
童初颜懒得解释,只挑眉看着千舟。
千舟则猛然想起来,侯爷近来药浴针灸,而且才刚被夫人施展过‘鬼门十三针’,或许是因为这个。
再有,夫人虽然也认可军医口中所说,侯爷病况严重,却并没有撒手不管,还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是要清场的意思?
“你们都出去,在外听候吩咐,这里有夫人就好!”
等人都出去,弯月也拉上房门,千舟才看向童初颜,低声问道:“夫人可有把握?”
童初颜斜睨过来,她和阎王抢人是惯手,这么问她,是瞧不起她吗?
千舟缩了缩脖子,生怕惹得童初颜不快,赶紧转移话题:“属下记得夫人说过,侯爷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是有淤血堵住了……颅内?”
‘神经’这个词,他不会。
“夫人之前为侯爷施针时说,要先疏散其余伤处的淤血,最后才是眼睛,那这次,是不是就因为……”
“没错。”童初颜点点头,把药碗放在一边:“他的旧伤都被我施针催化,本是为了加快愈合速度,又因为伤势太久,所以我下针加倍小心,用药也谨慎,如今被猛药一催,自然不好!”
她说起来头大,无可奈何地取出针包:“至于连贵妃那碗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