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内监匆匆进来,禀报道:“回禀皇上太后,承恩侯到了!”
皇帝大手一挥:“传!”
童初颜蹙眉,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
该不会是要落井下石,让她死得更快吧?
“咳咳。”连景濯‘虚弱’的咳嗽声,比人先到。
他被千舟搀扶着,跪在童初颜身侧,刚要说话,忽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往童初颜的方向微微侧头。
听呼吸,受伤不浅?
童初颜也刚好在看他,见他乖乖在眼睛上蒙上了黑色布条……
等会,怎么更显得容光焕发了似的?
布条都遮挡不住的帅气?
她移开眼,静静等待着下一轮狂风暴雨的降临。
可连景濯却忽然拽住了她,不小心摸到了手臂上被抽打出来的伤痕,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什么伤?”连景濯脸色微沉。
好歹,现在童初颜还是他的妻子,名义上,更是承恩侯夫人,满门忠烈的连家夫人!
何时轮得到他人动私刑?
“没事,先回话!”童初颜无奈蹙眉:“我的嫁妆流落在外,被诬陷为买凶杀你的证物,所以……”
“不是她。”连景濯松开手,面朝前方。
千舟立即双手呈上账本,恭敬道:“回禀皇上,前些日子,侯爷得知府中刁仆欺凌主母,满府抄查,已经清查出有多少是夫人嫁妆单子上,未能寻回的物品,全都记录在册!”
皇帝接了过去,快速扫过,递给了太后。
一旁,皇后也瞟了几眼,随即用深沉的目光,打量着连景濯。
居然护着童初颜?
连贵妃就更不用提了,她恼火地看了看连景濯,又暗暗瞪了童初颜好几眼。
不成器的东西,童初颜一个文官的女儿,哪儿比得上武将之女?
现在倒是宝贝地紧了!
童初颜亦回头,死死盯着连景濯的脸。
这人,主动帮她?
会这么好心?
“如此,事情已然分明了!”太后用力合上账本,怜惜万分地看着童初颜:“好孩子,快快起来,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得养好身子!”
“谢太后!”
看童初颜要起来,千舟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连贵妃实在没眼看,没好气道:“就算东西不在童氏手中,可是那些刺客,却都说是被童氏收买,此事……”
“此事还有什么好说?”太后当场呵斥回去:“有人要害景濯,还要把这一切都栽在初颜的头上,离间他们夫妻感情,自然要声称幕后之人是初颜,如此伎俩,哀家一看便知,你会不懂?”
连贵妃气结,却也不敢跟太后顶嘴。
就连皇帝也没想到,童初颜居然已经得到太后如此欢心,当下也只好从中调停:“母后息怒,此事,连贵妃也是关心则乱,才一时昏了头,至于幕后真凶,自然还得审问那些刺客才能得知,那……就让景濯亲自审理吧!”
“臣遵旨。”连景濯立即应下。
看着童初颜站在一旁,都已经摇摇欲坠了,太后也没心思再和连贵妃计较,忙抬手吩咐:“景濯,快快把你家夫人接回府中将养,哀家自会命太医前去照料,也会送些伤药过去。”
连景濯手一抖,没想到啊,才短短数次,童初颜给太后治病,就已经治到心里去了……
而太后又看见童初颜还要行礼谢恩,越发焦急:“你就别再行这些虚礼了,快些回去吧!”
说完,太后怨怼地看了皇帝一眼:“接下来的事,哀家就不过问了,皇帝自断吧!”
皇帝嘴角一抽,都这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不走也不行。
只能起身告退。
唯独没料到,童初颜一个小小女子,会些医术,居然就能让母后偏心至此……
……
这边,童初颜已经被带上马车。
许是早就听到了风声,马车里面,竟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褥子。
是弯月准备的?
贴心的丫头。
她呼吸粗重,只觉着随时都要晕死过去,无奈心下实在不安稳,便拼命捏着穴位保持清醒。
好巧不巧,竟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
马车外的连景濯,声音低沉:“太子殿下。”
“伤势如何?”太子像是在试探。
童初颜放缓呼吸,保持均匀。
外面那两位都是习武之人,光凭听到的呼吸,就能判断清醒与否。
幸而她受了伤,气脉又微弱,自然也就没多少疑处可寻。
“伤势重,撑不住了。”连景濯淡淡的,不带多少情绪。
太子笑了一下:“何必在这种保她?”
连景濯沉吟:“正妻之位,关乎连家满门荣曜,不得受辱。”
言外之意是,暴毙可以,意外也行,但污了连家门楣,那不好意思,行不通!
马车里的童初颜,不动声色地拽着被褥。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这么好心!
救她,不过是为了保住承恩侯府的名声!
毕竟啊,一个买凶刺杀丈夫的女子,不仅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