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濯一冷:“你在宫里,和太后都说了什么?”
从下午开始,宫里就赏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下来。
什么人参黑枸杞、干海参灵芝,甚至是新鲜带血的鹿肉,都送来了两大扇。
如今,又是一味苁蓉羊骨汤?
他又不是个白痴,怎会不知这是滋补什么的东西?
无奈太后宫中规矩森严,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所以没法弄清楚童初颜究竟和太后说了些什么。
太子倒是能够探听到,可奇怪地很,往常有什么,第一时间就会把消息传来,这次却迟迟没有动作……
如此可见,定是童初颜干了些没法往外传的事情!
眼看着连景濯浑身的气势都不一样了,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如童初颜,也忍不住有些心虚。
她干笑两声:“能说什么?还不就是一些家常话,再来,就是商讨太后如今的病情。”
“果真?”连景濯脸上满是不信。
童初颜理直气壮:“当然了,不然还有什么?”
“那好。”
他冷笑,一抬手,千舟立马把苁蓉羊骨汤拿到童初颜面前放着。
“圣上赏赐,可不能浪费。”
说完,扔下筷子就走。
童初颜僵在原地,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一大盅汤。
然后……
“嗝!”
弯月嘴角微抽:“夫人,你都这么饱了,还是不要硬塞了吧?”
有人给台阶,童初颜理所当然地放下碗筷。
正想起身……
“你想欺君么?”连景濯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童初颜嘴角一瘪,憋屈地坐了回去。
看来啊,还是不能随便造口业,否则报应来得就是这么快!
尤其是一回头,连景濯把玩着一个小小广口茶盏,站在门口,迎着月光,摆明了不听到童初颜喝完汤就不肯走……
小肚鸡肠!
童初颜冷哼,无可奈何地抱起汤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看着她咬牙往肚子里灌,弯月心疼坏了,大着胆子上手,想着替童初颜分担一些。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就还没碰到,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连景濯毫无感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家夫人都担待不起欺君之罪,更何况你?”
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
弯月僵硬地收回手,低下头,不敢去看童初颜那双愤愤然的目光。
她不过就是个小奴婢,命又不值钱,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怜童初颜,愣是在连景濯的监听之下,硬生生把两盅补汤咽了下去。
没关系的,她是谁?
她可是童初颜!
接下来,连景濯还要吃她手里的银针,若是让连景濯舒舒服服过一天,她都不信童!
连景濯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就算童初颜打嗝打个不停,明显还带着火气。
可不管是施针的时候,还是药浴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做任何小动作。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敢跟他斗?
直到……
“侯爷,药熬好了。”千舟端着还冒热气的药过来。
连景濯不疑有他,接过来之后,当场喝下。
可怎么……
他捂着胸口,不敢相信自己体内忽然发生的变化。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像是有蚂蚁在爬!
在啃咬,在撕扯!
痛不欲生!
如此痛苦,自然也惊动了千舟:“侯爷?侯爷您怎么了?”
“童……童初颜!”连景濯死死咬着后槽牙。
那个死女人,居然敢在这种事情上面动手脚!
简直该死!
“侯爷,属下这就让人去传夫人!”千舟急急忙忙地把连景濯从浴池里拉起来,同时冲着外面大叫:“来人,来人!”
“不必了!”连景濯咬紧牙关,吃力地低吼:“去请太医!”
千舟心下一凛,他可不认为侯爷是在逞强。
而是说明,是夫人在背后动的手脚!
“来人啊!”
霎时间,主院乱成一团……
唯有童初颜,心情舒畅地拍了拍手,然后站在廊下,一边看热闹,一边嗑瓜子。
“夫人,您还吃得下?”弯月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看到千舟忽然带着人,把连景濯抬回了卧房,里里外外冲来冲去的,明显就是出大事了!
偏生自家夫人还这般悠闲,也不去看看,还嗑上了瓜子!
再说了,先前吃了那么多,还喝了整整两盅汤,肚子里还能装得下吗?
弯月越看越无奈,正要劝两句,忽然觉得不对劲。
“夫人,你……”她捂着嘴,压低声音:“夫人,侯爷忽然如此,该不会是你……”
童初颜眼角一瞥:“别胡说,小心我告你造谣!”
弯月如遭雷击,每每夫人开始胡说八道,就证明那事肯定和夫人脱不了干系!
天知道,夫人怎么就这般胆大?
当真不怕死吗?
童初颜才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