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提前从左宁那得知这个消息，可听见余新的这番话时，霍祁安还是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左宁会这样明目张胆，转念一想，他忽然又理解了。
左宁的确聪明，送礼的同时也不忘把自己拖下水，只要他接了这份礼，也就意味着向白香兰表明自己和左宁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样明晃晃的圈套，白香兰却不得不往里面钻，应该很生气吧？
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弧度，霍祁安抿唇颔首，示意余新继续往下说。
“霍小姐现在还在警察局等着您过去保释，夫人也已经催过很多次了，她希望您能尽快过去帮霍小姐摆平这件事。”
唇角笑意化为嘲讽，霍祁安慢条斯理重复着，“摆平？”
左宁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霍娇娇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落在了霍祁安手中，只要他愿意出面，霍娇娇就能免受牢狱之灾。
霍祁安甚至都能想到白香兰黑着脸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电话时的场景，以及在发现自己完全不搭理她之后的恼羞成怒。
简单的一句摆平，白香兰就想把霍娇娇从里面捞出来？
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双腿交叠在座位上寻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霍祁安的语气不温不热：“告诉她，捞霍娇娇可以，拿东西来换。”
余新小心翼翼点头，“那我们现在……”
霍祁安看了眼时间，“回公司开会。”
一下午都等了，想来那对母女也不急着一时。
——
关晴出门接电话了，两位民警也出去吃饭了，肃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霍娇娇和白香兰母女。
一看事情还有转机，霍娇娇已完全从惶恐中抽离，她窝在座椅上吃着管家刚送来的法餐，满脸嫌弃。
“这鹅肝打包过来味道都不新鲜了，让我还怎么吃啊！”
骂骂咧咧，霍娇娇索性放下了餐具，起身紧紧贴着白香兰坐下，搀住了她的胳膊。
“妈，这都一下午了，大哥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出去啊？这地方又吵还不能自由活动，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被人看守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霍娇娇有过经验，可这种感觉实在不妙。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左宁玩弄在鼓掌中，她心头的恨意就控制不住的开始翻江倒海。
“这该死的左宁，她和陶晴美那个贱人一定是串通好来设计我的，居然害我出了这样大的糗，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耳畔传来霍娇娇满满的负能量，打了一下午电话却没得一个回应的白香兰心情有些烦躁，她拧眉板着脸将霍娇娇从身上推开，表情有些严肃。
“左宁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以后最好还是躲着点她。”
经历过这件事后，白香兰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左宁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被霍辰保护得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左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和底气，不得不让白香兰忌惮。
最重要的是，左宁竟然和霍祁安搞到一起了！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显然她这个愚蠢的女儿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安静点！”
白香兰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霍娇娇顿时露出一副震惊受伤的神色，她心一软又想去哄，桌上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给霍娇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香兰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她的脸色越老越黑，到最后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因用力而变得发白。
剧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白香兰此刻的心情，她努力克制着情绪，依旧装着柔弱无助的声音：“让我拿东西来换？”
“现在整个霍家都是祁安的了，我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跟他换？难不成祁安是想要霍家老宅？让我们孤儿寡母搬出去？”
“娇娇可是祁安的亲妹妹啊！我们母女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根本想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余新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但凡是我能拿出来的，我一定毫不犹豫！”
白香兰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哽咽，她抱着手机不停对听筒那头卖惨，可余新的声音像极了霍祁安，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
“夫人，我只负责转述霍总的话。”
“霍总时间有限，他明天早上会飞一趟国外，所以夫人如果不想让小姐在看守所里多待几天的话，就尽快将拿出您的诚意来做交换。”
“至于霍总想要的东西……他说您是明白的，不需要过多提示。”
“霍总待会还有两个会议，九点半之后会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还请夫人尽快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