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面黄肌瘦的女孩正朝小楼走去,她身形矮小,已是深秋,却依旧穿着洗的发白的单薄外套。
眼看女孩要消失在视野中,左宁连忙摸出手机,拍了张背影。
细心将照片备了份,她抬眸和边软软对视一眼,继续往前。
法拉利停在路边,此处打车不便,左宁主动提出送她一程,边软软挥手拒绝。
“这么贵的车我可无福消受,走路锻炼身体刚好。”
左宁也不强求,道别后驾车直奔工作室。
天色暗了下来,已经是下班时间,整层楼漆黑一片,唯独她的办公室还隐隐透着光。
眉心微蹙,她压低步伐推门而入,吓了里面的人一大跳。
“宁……宁姐?”陶晴美面露惊慌,匆忙将手里的东西塞回了展架柜,“这么晚,你怎么还来了……”
幽冷目光将她打量,左宁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沙发椅上。
被她盯得有些心虚,陶晴美咽了咽口水,赶忙解释:“最近楼下在装修,到处都是灰尘,我就想着打扫一下。”
她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的抹布。
眼底寒意褪去,左宁微微颔首,“谢谢你的好意,这些都是Ann的作品,价值连城,一旦丢失我们谁都赔不起。”
“下班吧,顺便通知下去,以后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办公室。”
“对不起……”低声道了歉,陶晴美捏紧抹布低着头迅速逃离。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左宁将办公室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才转动展柜上的花瓶,柜门旋转,露出里面敞亮隐蔽的暗室。
堆积了好久的工作,她一头扎了进去,十点多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别墅。
刚进门,她就和端着碗的左云绣撞个正着,黑漆漆的碗里药味扑鼻。
“您病了?”
“不是我,是念念。”左云绣略带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心里咯噔一下,左宁慌忙上了楼,儿童房只亮着盏夜灯,左念念额前贴着退烧贴,小脸红扑扑的。
“妈妈!”小小身子挣扎起身,扑进了她的怀中,“妈妈终于回来了,念念好难受……”
孩童声音带了些嘶哑,听得左宁内心一阵愧疚,她伸手探了探女儿的脸,温度很高。
“对不起念念,是妈妈没照顾好你……”
她搂紧了左念念,眼眶红红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左云绣也跟了进来,将手里的碗递了过来,“退烧药,让念念喝了再睡。”
左宁接过,温柔的哄着左念念喝下,眼底藏不住的心疼。
“念念,妈妈以后会尽量多抽些时间陪你的,再也不会让念念难受了。”
是她的错,一心只想着工作室和调查真相,却忽视了身边最重要的东西。
见她自责,左云绣叹了口气:“你也是为了赚钱给我们更好的生活,不是你的错。”
“念念的高烧来得蹊跷,医生说可能是昨晚受惊过度造成的,喝两天药就没事了。”
“今天多亏了霍总,待会儿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霍祁安?
左宁有些惊讶,想问些什么,怀里的左念念开始犯困,缠着要哄。
她只能暂时将疑问压下,拿起一旁的睡前故事书柔声读了起来,在药效的作用下,孩子很快进入梦乡。
掖了掖被角,左宁和左云绣对视一眼,默契的轻声退出了房间。
两人下了楼,她终于有机会问出心头的不解,“跟霍祁安有什么关系?”
左云绣解释着:“念念发烧的时候,霍总刚好回来取东西,这才马上联系了医生,否则高烧哪能这么快降下来,还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我锅里煲了点汤,你给他端上去。”左云绣说着,人已进了厨房。
左宁紧跟上来,“他没走?”
“当然没走,被念念吐了一身,怎么出去见人?”
左宁喉头一哽,沉默了。
霍祁安身上的西装都是手工定制的,价格不菲,左念念居然吐了他一身。
画面太美,她甚至都能想象中当时的尴尬场面。
“喏。”一个保温桶递到了她手中,左云绣催促着:“他在三楼,你赶紧给人道谢去,锅里剩下的才是你的。”
左宁伸头看了看,锅里剩的还不少。
她咧嘴一笑,拎着保温桶麻溜上了三楼。
三楼的装潢和楼下两层截然不同,楼梯的尽头是一个空旷的平台,中央放着一架孤零零的白色钢琴,四周没有任何点缀。
记忆涌上心头,左宁突然迈不动步,她环顾四周并未瞧见男人的神鹰,思忖片刻后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钢琴前。
她其实并不会弹。
失明的那半年,是霍辰的琴声一次又一次的给予她走出来的信心。
手轻轻抚上琴键,左宁闭着眼,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怎么不弹?”
清冷男声突兀在耳畔响起,左宁猛的睁眼,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空气中相撞。
她扯了扯嘴角,被当场抓包的感觉十分尴尬。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