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在李云霁房间驻足良久,隐约听见里面交谈之声,却始终没有推门而入。
正待她欲转身离去之时,门突然开了,夏侯澈一脸沉重走了出来,抬眼就瞥见门外的花姑。
他愣了下,随即拱手,“前辈,莫不是凤凰一族的慕菁大人?”
屋内的李云霁听闻,瞬间呆住,垂眸不语。
花姑睨了他一眼,“眼力不错,你是?”
夏侯澈忙自我介绍了一番。
“赤霄军?”花姑打量下,“略有耳闻,好像主要是鬼族和人族组成的一团散沙吧?好像还没狼岩军成气候。”她口气不善,“你们这群家伙想干嘛?”
夏侯澈哽了下,恭敬道,“前辈,我们赤霄军除了人、鬼两族,还有少许些妖族之人,虽构成复杂,但也并非一团散沙。在主帅敖远山的率领下,多年谋划,步步为营,这次进军本打算夺取九重淼山,替被压迫的众生灵讨回公道,继而盘踞一方,与三界形成割据势力,再继续下一步行动。”
“呵。”花姑轻嗤,“千百年来,像你们这般势力比比皆是,我也没瞧见那股势力最终取胜了的,换来的都是神形俱灭的下场,淹没历史洪荒,连个影儿都没留下。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这次计划破绽百出,更是差点全军覆没、有去无回,就你们主帅的那点脑子,还是趁早归顺保住小命要紧!”
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夏侯澈面色微愠,“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他顿了下,“正是有先辈们所谓的没影儿的顽强抵抗,才换得今日赤霄军的迅速集结,若是众灵皆因畏惧而一味退缩忍让,恐怕历史洪荒中,更不会有他族、乃至妖族的存在了吧!”
夏侯澈这番话可谓字字铿锵,更是像利剑直直刺向花姑心窝!
“你!”花姑本就似连轴转,忙碌了半宿,滴水未进,疲惫不堪,此刻更是被怼得火气直窜,抬手幻出一根长鞭,“赤霄军是么?我倒想看看你们本事究竟如何?!”
夏侯澈暗沉一口气,丝毫不惧,“前辈既然开口了,那我夏侯澈就却之不恭了!”
屋内的李云霁顿时慌了,正准备爬起拦住两人,突然听到一憨厚男声,“副官大人!”
只见刁武双喜滋滋跑了过来,“副官大人,你不知道,咱们赤霄军这回真走大运了!前有昔日战神相助,现有个脑子贼机灵的丫头排兵布阵!真他娘天时地利人和!”他不知轻重一拳砸向夏侯澈,眉飞色舞道,“就等副官一声令下,请求主帅大人给咱们派兵了!”
众人微怔。
夏侯澈不明所以,“三队,此话怎讲?”
刁武双指着远方灵脉,“副官,这灵脉上竟有梅树!你见过哪座灵脉会长青城特有的梅树么?!”他喜悦之情跃然于眼,“不是传说,若是灵脉生根,就会生长出当地特有的植物吗?”
众人瞳孔骤缩。
传闻中,灵脉若是生了根,自是生出了天然布阵,纵是神邸降临,都无法动它分毫!
刁武双继续报喜,“听说,还是在一座无名之墓后长出的!苏祈那丫头也是机灵,忙不迭就给咱们出了个点子,以此处为据点,防守坚固,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花姑不可置信,一把扯过他衣襟,怒吼道,“你说在哪里长出的梅树?”
刁武双被突然袭来的美人吓得一哆嗦,试图推开她,“在、在灵脉上的无名之墓......”
花姑心中猛颤不已,整个人似被千斤顶碾压般零落碎裂,脑子嗡嗡作响炸开了锅,甩开刁武双就冲了出去。
屋内的李云霁似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刚起身就一步踉跄,还不等听见动静夏侯澈来扶,他就随意于屋内扒拉件斗篷,朝夏侯澈摇摇头,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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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黄不知是不是休憩去了,花姑没有瞧见它身影,便自顾自开始攀爬,好在并不在山顶,而是山后一处平地,真的就有一座寂寥的孤冢。
而那其后,不知何时,竟长出一棵挺拔的梅树,枝上红影绰约,于积雪中迎寒而立,异常美艳夺目。
刹那,花姑泪水夺眶而出,似断了线般滴落。
“轩辕奕!!你这混蛋!是你吗?!”她声嘶力竭怒骂,口气十分强硬,疯癫般俯身将四周的雪泥抓起,狂躁向墓碑砸去,“你知道我因为你的那句话,等了多久吗?!混蛋!!”
她砸了好久,好似使完了力气,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啊啊啊!!”她继而开始仰面大哭,浑身剧烈震颤,痛苦得蜷缩身子,好似无法呼吸。
远处李云霁手拿斗篷,双眸通红,却没再靠近,仅不远处静立。
花姑泣不成声,而她久久跪倒在墓前的身影单薄,好似千百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委屈巴巴用双手擦拭着泪水,“轩辕奕......你知道吗,我可等了上千年......”
不知怎地,李云霁心里陡然震颤,钻心地、没来由地剧烈抽痛起来。
他闭眼猛地咬唇,一股血腥味散于口腔中,又抬手重重捶向胸口,试图摆脱这种痛楚。
滚!!!
我是李云霁,不是他!!!
李云霁在心中怒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