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打算,胡小宛直接就准备进县城报官。
春娇和见秋道:“小宛,你不洗漱一番再去吗?这个样子……”
胡小宛摇头,“这一身都是证据,不能洗。”
前世胡小宛也给一些受到暴力的人做过检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即使不知道这个时代对这方面的意识是怎样的程度,她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春娇和见秋虽然担心胡小宛这样会遭人指点,但见她坚持,只好道:“小宛,你放心,我们会去给你作证的!”
胡小宛感动道:“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边秦舟已经将小吃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让胡小宛坐上,这就去县城报官。
到了县衙,胡小宛从驴车上下来,来到鸣冤鼓前,定了定心神,拿起鼓槌敲了起来。
路过的百姓见一个女子浑身泥泞,发丝散乱,就好奇地聚了过来。
尽管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胡小宛却不为所动,握紧鼓槌,每一击都异常用力。
秦舟抱臂站在一旁,沉默地陪伴着胡小宛。
一旁有捕快过来,问道:“可是要报官?”
胡小宛点头,“是,民女有冤情上诉!”
那捕快道:“要报官就先来写状纸,之后县令老爷会根据情况的轻重缓急选择何时处理,写完之后等着就好了!”
胡小宛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她也不在乎有许多人在围观,直接道:“水阳村赵家,赵仁和赵卓兄弟曾在昨天夜雨之时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我身上的伤痕都是他们所为,希望大老爷尽快为民女主持公道!”
听到胡小宛这么说,不光是围观的百姓,连捕快们都震惊了。
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时常有女子受辱的事情发生,但没人来报官,官府就无法去搜集证据,也就无法惩治这些人。
像胡小宛这样当事人来报官的,还是头一回!
围观的群众中自然有议论之声,有人道:“这姑娘长得俊俏,行使也泼辣果决,平日指不定没少招惹男人。况且昨天那么大的雨,为何冒雨出门?说不定是想夜里和情郎幽会,谁知遇到了其他男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嘛!”
“咚!”
那人站在鸣冤鼓旁正絮絮叨叨,表情下流,好像自己就在当场一般。
忽然间,他耳边的鸣冤鼓发出一声爆响,他顿时捂住耳朵,惨叫道:“怎么回事,谁敲的!”
秦舟抱臂站在他身旁,鼓槌落在脚边,冷冷打量着他,“我敲的,如何?”
那人见秦舟人高马大不好惹,嘀咕了两句想要走,却被秦舟一把拽住了领子。
“你、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县衙门口,打我小心我把你告进大牢!”
秦舟却丝毫不怕,平着音道:“按你刚才的逻辑,你会被我打是因为你口出狂言,你如果不说那些话,怎么会被我打?”
“你、你这是什么逻辑!”
秦舟不理会他,继续道:“再者,莫非你没有母亲或是姐妹?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她们,难道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呃……”那人说不出话来了。
秦舟松开那人的领子,不再多说什么,站回到了胡小宛的身边。
这么一闹,围观的百姓代入了自己,顿时觉得不能忍了,还有人高喊道:“这件事大老爷不能不管不问,现在就升堂!”
这么呼吁的人多了,捕快生怕惹了众怒,只好赶紧去禀报大老爷。
胡小宛看向秦舟,神情感动,“谢谢你。”
秦舟却一脸严肃,“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越是偏僻的地方,这里的人思想就越古板,就算是县令也不一定能公平公正,一会儿还有一场恶战。”
胡小宛认真点头,“我明白。”
很快,县令真的升堂了。
因为报官的人是胡小宛,秦舟并不能跟随她一起进入公堂,就道:“别怕,一会儿传来赵仁兄弟,他们一定会提起我,我到时候进去陪你。”
听到秦舟这么说,胡小宛反倒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进来吧,那样反倒对我们比较有利。”
秦舟无奈一笑,看着胡小宛跟着捕快走了。
升堂时,百姓是可以旁听的,只是只能站在公堂的栅栏之外,距离较远,不一定能听清公堂上的情况。
秦舟和围观的百姓一起站在公堂之外,等着胡小宛被领上来。
只是在这里围观的百姓,大多知道他刚才在县衙前动手的样子,他周边没人敢站,倒是方便了他。
“威——武——”
喝威声渐息,胡小宛挺直腰板跪在公堂之上,对着随后而来的县令道:“民女见过县令大人!”
“大胆!见了县令大人为何不叩首!”一旁的捕头一杵杀威棒,怒道。
县令坐在高堂之上,身姿板正,带着乌纱帽,没有喝斥,也看不清神情。
胡小宛脸上滴下一滴冷汗,但仍道:“因为民女有冤情!”
县令这才开口,“本官正是来解决你的冤情的。”
县令的声音宽厚,看似没有用很大的声音,但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威严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