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一早起来熬的小米粥,配咸菜。”腊梅昨天说好了今天她做饭。
“起吧。”惊鹊迷瞪一会儿,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山里起了雾,太阳出来雾气开始往天上走,腾腾雾气像是屏障遮住羽化升仙的神仙。山顶的绿色笼罩在一片白色的虚空中,黄牛停在村头的凉亭处发出叫声吸引早起的村民的注意,村子家的儿子在凉亭睡了一夜。
崇焕在凉亭被发现,被发现时浑身湿哒哒地躺在凉亭的地面上,奇怪的是他身边还放着两把伞。村里没别的本事,流言蜚语传得又快又离谱,崇焕被人喊醒也是一脸茫然,脑袋疼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掉,村长和村长夫人听到消息往凉亭赶来。
“崇焕。”村长媳妇摸着崇焕湿透的衣服,把自己的褂子披在儿子身上,崇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冷得发抖。
崇焕被村子送去镇上的医院,村里的流言都基本围绕着崇焕一个人身边却有两把伞。吕安绪的叔伯都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还要不要上山抽水。老四坐在抽水机旁边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叽叽歪歪。
老四这个人没别的兴趣,就是爱凑热闹,老磨胆子小这次没跟他们混在一起,老四家里有抽水机毛遂自荐地要跟他们一起上山。
“昨天夜里下了雨,山里的路滑得很要不等两天再去。”吕家大伯说道,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尤其是今天早上崇焕出现在凉亭里。
“你们去不去都无所谓,我家儿子也不是你们的儿子,老四,你去不去?”吕晨拍桌而起,他对着吸烟的老四喊了一声,老四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回应“去啊,怎么不去,孩子的事怎么能算小事呢?”
吕爷爷沉默地吸烟,不发表一点意见。
吕家本家几个叔伯立刻反驳“什么话,安绪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也担心孩子啊。”
“那就去,抽个水潭又不是去砸神庙,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吕晨叫嚣着,大家都看见吕爷爷。
“那个水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吕家叔伯还有人不愿意去,犹犹豫地下不了决心,害怕伤了兄弟和气。
“去,一个佚闻而已怕它作甚。”吕爷爷把烟掐灭,好似下了决心。
有了吕爷爷发话,众人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收拾东西往山上走去。一帮行人扛着管子和机器往山上走走,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闲人。
惊鹊四人不急不忙地吃完饭,四个人穿着形制相似的大裤衩宽松T恤就往山上走去,吕家人已经在准备好正往外抽水,抽水机运作着,青绿色的潭水从管子一头出来顺着地势流到山上的水道中。
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抵在惊鹊头上,头皮处传来一阵酥麻,太阳穿过树叶照在泥地上,一行人一脚踩碎斑驳光影。
上山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滑腻的泥土和积满水的水坑,看热闹的人脚腕往下都沾满泥土,有讲究地在小溪里把脚一冲,站在树荫下面看着水池里的水一点点下去。
水潭本就是一潭死水,池底黑色的淤泥显现出来,各种垃圾塑料瓶隐隐露出半个身子,吕爸和另外三个吕家的叔伯穿上皮裤腰上系着绳子踩进泥潭里。老四嘴里叼着根烟兴致冲冲地看着几个大男人忙活,他也好奇能在这个泥潭里捞出什么东西来。
老四看到夏藤,冲他们走来。
“你们也来看热闹。”
惊鹊懒羊羊的靠着腊梅身上,看到老四过来直起身子打招呼。
“四大娘呢?怎么没来。”
老四吐了一口烟,笑着说道“她看店呢,要不然早跑过来了,哪有她不凑的热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倒是奇怪,别人都往城里跑,你们是往乡下跑。”
现在村里关于他们的各种谣言已经见怪不怪,赞成率比较高的是三条,他们四个年轻人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跑村里来躲债,二是云石家里有个大酒店,他们四个是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来村里逍遥来的,三完全是拜惊鹊的胡言乱语,说腊梅其实是从一个神婆,他们来村里是为了找一个山灵毓秀的地方有利于腊梅休养生息。
腊梅看着老四打量的表情,无奈地挤出一个微笑,指着惊鹊说道“她争夺家产失败抑郁成疾我们是来陪她散心的。”
腊梅谎话说得一本正经,惊鹊难以置信地看着腊梅,打断她的话“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惊鹊用手捂住腊梅的嘴,云石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通红,好了,看老四一脸了然的样子村里明天的话题中心肯定就是惊鹊。
水潭那边发出一声惊呼,围观的人群骚动惊鹊他们都往水池边靠。老四挤进人群“怎么了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吕家一个叔伯手里捧着一个沾满泥水的人头骨,他吓得蹲在泥坑里,又从泥下掏出一个乌漆麻黑的长棒骨。
“卧槽。”他把手里的头骨和棒骨一齐扔到岸上,岸边的人齐齐往后退步。老四和吕爷爷看到头骨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归他们管。
“报警快报警。”老四大喊着拿出手机,人群中已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老四给许有德打电话告诉他村里出大事了,山上水潭里吕家掏出人头骨来了。
许有德跟着镇上的警察来到村里,村长从医院赶回来两人在村头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