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候，崔喆才不慌不忙卡着点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吧。”
D班班主任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听上去她有些不耐烦。
崔喆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穿着严肃的职工装，长相姣好，气质清淡高冷的茶柱老师正揉着太阳穴，满脸嫌弃地看着趴在办公室上呼呼大睡的星之宫知惠。
他在脑海里设想了星之宫老师穿成茶柱老师这套衣服。
不行！不行！
星之宫老师长得太喜庆，太和蔼了，根本就不适合穿这正装！
“你班主任跟我说过了。”茶柱佐枝从抽屉里翻出手机，在崔喆眼前晃了晃：“你倒是清闲还有时间担心知惠，拿去吧。”
崔喆回过神来，收回怜悯的目光：“打扰了…请问老师你在这里是因为规定，还是就只是单纯的感兴趣？”
“既是规定，又是感兴趣。”
崔喆轻轻嗯了一声，打开手机上的通讯记录，看着熟悉的账号出现的频率。崔喆身形一颤，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给打来了那么多电话。
崔喆喉咙搐动，不确定道：“是我妹妹？还是我妈？总不能是我爸爸吧？”
“哼！”茶柱冷笑，“你父亲只在你刚入学的那段时间来过一段电话，他基本上只和坂柳理事长沟通，但次数也很少。”
“怎么家庭不和么？”
那就是崔歌和妈妈了……崔喆默默点头，“也不算是不和，顶多就是看不惯。开玩笑地说，我在普通家庭里估计得跟我父亲说，你得对我好点，否则你将来住院了我可分不清什么是你该输的液。”
“你倒是挺幽默。”茶柱轻笑几声，翘起二郎腿：“不主动打过去么？不用担心我，我们签订了很多保密合同，我在这里只是代替你班主任。”
崔喆打过去电话，同时打开免提和录音，随意地放在桌面上。
“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只要你不说这所学校相关的消息，怎么做都随你高兴。”
崔喆没有理会茶柱佐枝，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那边生活的习惯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不带情绪，始终温和的中年嗓音。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不如家里好，但是比衡水那边的高中要好。多餐少食到哪都一样。”
“那我放心了，直接说正事。你妹妹决定明年跟着你入学同一所高中，这些天我都和坂柳先生商量好了。”
崔喆拘谨地看向茶柱佐枝，茶柱佐枝正用翻译软件逐句翻译崔喆和崔敬涛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说，明年会有更多像绫小路那样的家伙来这个学校？”
“等等？绫小路？什么叫像绫小路那样的家伙？”茶柱佐枝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绫小路的名字，下意识问。
“爸，你不用在意，那个人只是D班的班主任。”崔喆对茶柱佐枝竖起食指吹了吹，解释起来：“绫小路就在D班。”
茶柱佐枝脑袋转了转，便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崔喆父子打完电话。
“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你不会以为我把你送到那里的原因，我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养蛊？
我可不愿意看到白霜降那样的事情发生任何一次。对了，白霜降没死，但她成了植物人。”
崔喆没好气地撇撇嘴，“那还不如死了呢。”
“但她父母可不这么认为。”，电话那头传来冷静又温和，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
“我懂，我懂。再怎么说也能算是他们把他们的儿女逼死的，补偿一下自己，感动一下自己足够了。”
崔敬涛轻轻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只不过希望你能在那里好好玩一下，释放出这些年你积累的压力，就像把流血化脓，坏死的部分切开，让完好的肉长出来。
如果你觉得那边不是适合做这些事情的环境，那么我立刻就会安排你离开，之后选择权在你。”
“嗯……那我走了的话，崔歌还会来么？”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打算好好在那里疯上三年。”
“如果她遇上了什么困难，你这个当哥哥的会帮她么？”
崔喆立马否定，笑着说：“我会支持她，鼓励她，让她自己想办法面对困难与挑战，我会提供除了帮助之外的一切支持。”
“嘿……你这臭小子，别说我坏话啊。崔歌就在旁边听着呢，她特意让我等你回答了，才让我把她供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满的吼叫声。
崔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真希望你当时别把我生出来……”
“你哥哥刚出生没多久就折了，总之你认命吧。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逻辑，人类起源到现在都没个确定，宇宙大爆炸也仅仅是个假设。”
“只要大方向上没出错，多出来的时间你多考虑考虑命运或者玄学吧。这样做，你的心情会平和很多。”
崔喆不在乎，他尴尬地笑了笑，附和崔敬涛几句。
“你不是喜欢解题么。请问，假设国王，富商，教皇在一个屋里，门口有个士兵你觉得谁会掌握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