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离去,不多时,云照并着洛南,素七扶着素衣就找了来。
素衣看苍耳没事,心下大定,禀报道:“小姐,我们一来那些人就退了,按您说的都去追了。”
如苍耳所想,劫到了东西那些人便很快退走。苍耳叹了口气,还有些失神,道:“不一定追的到,我们先走吧。”
等了一会,却不见素衣来扶她,苍耳提醒道:“我刚刚用了药,现在提不起一丝力气,你抱我回去吧。”
语落,苍耳才发现素衣也被扶着。她这才反应过来,素衣一晚上陪自己探索,又来回山上山下,想来也是一直用轻功加速,现在也用尽内力手脚绵软了。
苍耳略略沉默。
可接着,在她的视线中,云照走了过来,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那神情空寂无波,动作很是自然,好像只是上前来端起了个物件。
苍耳呆愣了几息。
方才也抱了,现在又抱,她的耳朵尖不由得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受伤了…要不叫别人帮忙……”
云照却已经把她抱着走了,面色无波地道了句:“小伤。”
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像只是随口说了个“天气挺好”。
苍耳将视线落在他肩臂上的爪伤,那里衣衫划破了几道还沾了血迹。但云照好像真的不疼,表情纹丝不变不说,那侧手臂还挽在她的腿弯将她稳托着。
苍耳的手从这一侧肩膀后扶着,刚好能摸到他后背上的衣料也有破损。这一回他没有用箜篌攻杀,大概是怕会误伤自己人,以至于他没有体现出优势,还受了伤。
“成吧,那你要是累了就说一声!”苍耳笑着说道,脸上有些泛红,眼睛也亮晶晶的。
掠下山,几人是顺着暗道直接回王宫的。宫里也得到了消息,一些侍从早已在暗道口接应。
云照一路无话,直接将苍耳抱回了她的房间,顺手放在了床上。
下山时苍耳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很累,偶尔还会皱眉。云照不知她是睡了还是晕了,她的呼吸轻的很。
在暗道里时他垂眸去看,黑暗中还能看清她白皙的脸,睫羽盖着眼睑安静极了,整个人团缩着,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一点没有方才的英姿模样,也一点不像她平日里的神采飞扬。
那会接住她落下也抱了,云照没注意太多,只记得被她一根手指不老实的戳了。
可抱起她走路时,他便注意到上手挺轻,抱起来有些柔软,还能感觉到一种娇小。
一路上,他能察觉到这副身躯在轻微的颤抖着,他是了然的,这是来自于苍耳那激发潜力的后遗症,脱力后的肌肉会不自觉地轻颤。特别是那两条挽弓的胳膊,能明显的看出来。
但也是这两条细软的手臂,可以手持银针,还可弯弓射箭,极准的射杀了大半隼兵,也灭去了他一直想对付的金隼将军。
这是云照第一次这样抱一个人。
云照回了自己房间,洛南拿来伤药,神色兴奋地说:“公子,这是素衣侍女送来的,说是赵家小姐让您一定得用这个,据说是行走江湖必备的极品金疮药,效果甚好!”
洛南一看就是被人灌了迷魂汤。
云照没有言语,静静地坐好,宽衣,处理伤口。
待洛南给他上药包扎时,云照还是问了句:“她如何了?”
愣了一下,洛南反应过来是问谁,回答道:“说是脱力的不行,动不了了,素衣侍女也够呛,方才让我找了两个王宫的女侍去帮忙。”
云照继续沉默,不知在想什么。也可能和洛南一样,都想起了刚才的战斗状况。
洛南习惯了公子清冷少语,一向是他主动多说说话,免得公子总是太过安静的可怕。
于是,他便自顾自的聊说道:“东西被他们拿去了,今晚还射杀了金隼将军报了夫人的仇。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其他地方了吧!”
“您不是说过,兵不厌诈嘛!我看晚上赵家小姐就是诈了那隼……”
“公子,您可别说,赵家小姐说不得是个武将家出身的……我想了想,不会琴棋书画,但小姐她箭技高超啊!还会用兵法……。”
云照适时开口:“你家里原也是武将,怎么就射不中鹰,用不到兵法了?”
洛南:“……”
话说着,洛南手上已经给云照处理了伤。
药是好药,很快就能感觉到清凉舒适,伤口也不刺痛了。
打理好后,云照却没有直接躺下休息,而是走到了琴架前,取出了箜篌。
洛南忙劝:“公子现在还要弹曲?不如早些歇息……”
说着,洛南便止住话头,因为被云照凉凉的看了一眼。
好嘛,现在一个两个都用眼神令他闭嘴,关键他还都看懂了……洛南心塞的退下。
曲音空灵,低吟动听,从隔壁徐徐传入耳来。
苍耳微微张眼,他今日受伤还练琴?
想了想,她煞白的脸上露了个淡淡的笑。就当是今日她给他帮上了忙,他这会就弹个曲子给她听吧。
听着听着,本是全身极为难过不适,又想到阵眼被劫,苍耳心头还是躁郁烦闷的,现在却舒缓宁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