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你准备去哪?”苍耳问他。
“苍耳去哪?”他反问。
“我本来是准备去月蕃的,中途和队伍走散了,约在这里汇合,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到啊!”
苍耳微叹,云照抬眸看了她一眼,“到来总有先后,有缘自能相会。”
苍耳:……这和尚是打起机锋了?
这会儿酒菜上齐,苍耳饿了许久,路上只咽了点干饼干肉,此时不免食指大动。
云照却没怎么动酒菜,只是吃了些水果。看着苍耳狼吞虎咽的间隙,竟还能优雅的拾帕擦唇,他不免时不时看一眼。
“不合口?还是不吃肉?”苍耳招呼他。
云照静了静,还是提醒道:“菜和酒可能有异常。”
苍耳听了,筷子都没停,继续往嘴里塞肉,把葡萄酒当美味的果汁喝。
她嘴里吃着,含糊地说道:“这烤肉外酥里嫩,调味也好,不吃太可惜了!”
又适时的捏了一块蒸地瓜,塞得脸颊鼓鼓,“不就是点迷药嘛!你吃吧没事的,一会我给你扎两针,保证排的干干净净,不但不晕还精神得很!”
说着,感觉自己可能吃得不够优雅矜持,舔了舔嘴,恢复王室的良好教养,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葡萄。
云照温和一笑,又是那种出尘的意味。他温和的道了句:“苍耳心宽。”
苍耳也回了个笑:“本……姑娘行走江湖,技艺高超,见多识广,自然不怕这些小把戏。”
饭毕,云照像只是陪了一顿,清水白饼配果子,而且动得很少。苍耳只觉再极致一点他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了。
“既然饭菜不合你的口,那只有请云照睡觉了。”
说着,苍耳将房牌递给他,本破店最好一间房,贵得和各国都城的奢华套房一样。
苍耳盘算着,若美人能看出自己挺有钱的,还大方,这万一他哪天不出家了……
可不是得考虑考虑她?
云照从善如流的接过,便回房休息。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苍耳转身对小二道:“桌上的烤肉热一热,连着其他的都搬我房里。”
没办法,刚刚不好意思吃太多,只吃了半饱,这迷药烤出来的东西味道真好。
回房继续吃了个顶饱,苍耳奢侈的叫水净手净面,然后打开窗户,踩了两脚,再抱了床备用的被子窝在了衣柜里。
进衣柜前,她摸出随身的小盒子,放了只会嗅味道的小飞虫。
“这两天没休息好……得吃颗药补补了。”嘟囔着便又梗着脖子吃了一颗药丸。
不多时果然有人撬开门闩,但看到半开的窗户,便掠了出去。
“果然是冲我来的……”苍耳喃了一声,继续浅眠。那药是缓和她心脉受损的,有几个时辰龟息缓血的功效,正好有助于隐匿气息。
等到快天明,房门再次被推开,来的却是素衣了。
找了一圈,最后看小飞虫一直在衣柜前徘徊,素衣心下了然。
“王……小姐,你没事吧?”
素衣看她醒了,扶着她出衣柜,看主子把手里的毒粉包塞回袖子里,又皱着眉头舒展筋骨,素衣关心道:“小姐身体还好吗?还吃得消吗?”
苍耳煞有其事的撇撇嘴,“吃不消也得赶到月蕃,找聚月之术养脉,不然我这天生的经络之症要损到神智了。”
素衣连忙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此行月蕃定能治好。”
苍耳笑笑,“治不好能缓缓也成,灵阙老头算了说我顶多就三十年的寿数,才换得了些天赋宿慧,能撑过三十就已是我赚了。”
素衣看她,刚过完十八岁生辰的女子,已做了灵域九年的王,总是不得不这般老成,不免难过,“小姐别这么说,您血脉尊贵,还医术顶尖,肯定能长命百岁!”
“嘻嘻……”苍耳笑着,遮住的脸只能见一双弯弯的眼睛,但那眉眼间霎时展露出一份傲人的绝艳。
“你说的对,我医术顶尖,若还不能自救,学了这些医术有什么用处?”
出发前,苍耳去敲云照的门,许久不应,到楼下才知他早已经走了。
“可惜了呀……”苍耳微叹。
素衣便问,“小姐在可惜什么?”
苍耳看着素衣遮了一半脸的银色面具,啧啧说道,“当然是可惜你这美人,你也跟随我许久,来日若是遇到意中人,便卸下遮面,我帮你换了身份,过正常的生活去吧!”
素衣急了,“小姐……素衣入营便许下血誓忠诚于王,您可不能丢下我啊!”
“看你急的,”苍耳逗她好笑,“平日里看着是沉稳的暗卫统领,怎么一说这些你就急。”
素衣知道她性格惯是如此,但还是每次都被她逗住。
她跟着一路走出,扶着苍耳上马,道:“小姐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六个侍君都不能拴住你的心!”
被提到这事,苍耳差点没掉下马来。
当年被灵阙算着日子,一年安排一个侍君冲喜,连续六年,从她十岁开始了,当时第一个送来的赤冰才是个十二岁的小朋友,后来早被她丢到九营中历练去了。
父王一生才有过五位爱妃,自己个不满二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