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丘陵戈壁,难以想象只向东三百里就有茫茫雾障遮掩的群山。
此地已经能看出西土大漠的片角风光。
入眼皆是萧索。
打马更加难行,据说西土人更多骑骆驼或大象,既能抗旱,又能驼物,那驼峰象腿看着的确比马儿更好使。
再行一日便有地方更换坐骑。
赵苍耳被几十人个黑衣蒙面之人护卫在中心,颠簸着骑行。
“素二,带人先行探路。附近有个月池绿地,应该不远了!”
语落,几道身影挟裹着风尘率先催马疾驰。
不多时,队伍停下来休息,依然拱卫着全身裹在麻布披巾里的女子,素衣走到她身前,“主子,喝点水休息下吧。”
素衣是女子,作为暗卫也时常兼去亲随的职责,力所能及服侍得好一些。
苍耳将裹住脑袋的披巾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张满是气郁的白嫩小脸,边喝水边骂骂咧咧,“赵大真不是个玩意儿,趁着我出门就埋伏,她是天天都想怎么弄死我!”
此番西行,本是秘密而来,还做了掩护另有一队人马往贺朝去。
“应该是过训练营地的时候被发现了,”素衣说道,“死士营被安插了不少人。”
苍耳呵呵冷笑,“可不是么,圣地九营哪里没有她的眼线。”
“当年若不是她血脉逐渐隐没,可能她早就成了!”
“从小就整了幺蛾子,现在还记挂着对付老子,都多少年了……回去我就多建几个营,再改改制度……”
素衣也替主子生气,“都快十年了还不放弃……原以为大小姐去了暨安城后,还给她掌了副城主权,就能安定下来。”
“看似安定了三年,现在这情况,她这三年是都没闲着啊,逮着机会就使绊子!”
苍耳说罢,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憋屈地揉了揉腿。
“以后不能对她心软了。”
素衣忙上前帮她放松肌肉。
“主子,再往前沙漠里就会留下明显足迹,不好隐藏。”
苍耳看了看环境,“一会分成三队,我走人最少的那队,绕路先去月池绿地。”
素衣反应过来,“主子是要迷惑追兵?”
“赵大可能猜到我要去西土疗愈,但肯定不知道我具体去哪。”
“一会,半数人成大队一路不停,直奔商驿小镇换坐骑。素衣你与我只带几人,先拐道绿地,等后面人跑到前面了,我们再走。”
“虽出了意外,还是继续按原计划去月蕃国。若有谁中途没有汇合上,就自己甩掉尾巴,换装直接到月蕃。”
主子下了决断,素衣便依令重整队伍。
苍耳想了想,打量着这片荒地,缓缓说道:“如玉回去调人了,不知成功没有。”
“主子,姜侍卫长功夫不错,追堵她的死士不多,肯定都已经带人马出发了。”素衣很有信心。
苍耳又转动肩膀手脚,舒缓疲惫的筋骨,“跑了一天多了,哪哪都疼……若不是练不成内力护体,我哪会这么虚弱。”
素衣跪地道,“王上血脉精贵,即便不能武,属下等也会誓死护卫王上安全!”
“好了好了!”苍耳笑,露出这个年纪的少女原有的明媚。“之后,记得都喊我小姐!”
“走吧!”她不敢休息太久,也知道若不是她和马儿都得歇歇,这帮暗卫还能再骑上两天不停。
刚动身,后方一骑暗卫现身,远远地就挥动布条打手势。
素衣一惊,连忙招呼道:“不好!小姐快走,后面追来的人不少!”
苍耳一边迅速上马一边厌烦地说,“妈蛋……常年遛鹰,倒是被鹰给啄了眼,赵大你给我等着……”
又行半日,素衣察觉不对,说道:“还是追来了不少。”
苍耳无声勒马,马儿在原地转了圈,其他几人也停下。
“分路的确是减轻了很大压力,但抵不住这批死士倾巢而出。”
苍耳忽然跳下马背,对素衣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定会紧紧追着不放,但若探明我不在队伍中,定然就会放弃转而去追其他队伍。”
说着,她解下披巾,撕成一大一小两块。
又脱了外袍,用小块的披巾勉强裹了自己头脸和半身,将外袍和大块的丢给一名暗卫。
“只有我不是黑衣,太好辨认,你们全部改路前行,甩掉人后,再回来接我。”
“我等后面人走了,再去月池绿地等你们。”
素衣忙跳下马,阻止道:“小姐,不可一人留下!属下绝不离开小姐!”
苍耳说道,“此行刚刚开始,尽量不要硬拼折损人数。在这死了收尸都难。”
“我一个人好躲藏,再行不远就能到绿地,素二会接应的。”
“你们一起走,人数相差不大,才能替我引走追兵。别多说了,执行命令。”
素衣犹豫再三,还是执行命令,与其他人将伪装的暗卫拱卫在中,一行人改向而去。
苍耳也是见此处有许多巨石和小型丘陵,更易遮掩身形。
她便找了几把干草,勉强绑在马尾上干扰痕迹,绕到丘陵间慢速前进。
一人一骑目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