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感觉到热意沸腾而炸裂,好像腾空一团火云包围了自己。
“灵永夜,你够了!”
如意的嘶喊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了哭腔。
这一声直直的撞进了永夜的心,撞的沉闷用力,让他觉得比血液里的灼烧还刺激。
他停了下来,酒意醒了大半。
他本就没有多醉,想喝醉但再却多也不醉,只是带着这份醺意让冲动和占有欲更难压制而已,在见到如意掀开床帐,靠近自己的那一刻,便绷不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想好好看清她的表情。
她哭了,脸颊,眼睛,鼻尖都泛着红。半睁不睁的眼睛,泪水濡湿了睫毛,划入她的鬓间和头发,也落到了枕上。
这一幕,使得永夜的心里钻进无数情绪,即痛又快,懊恼又心酸,满怀期望又极为失落。各种复杂的心绪在眼里化为浓浓的疼惜,注视着这个尽量忍着掉泪的人儿。
“灵永夜……有毒的啊,你不会痛吗?”
“你喝醉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是喜欢我?还是想试试我?你自己拿我当什么呢?”
如意依然带着哭腔,半张开的眼睛里湿漉又忧伤,她眼里带着痛色,怜惜,永夜只觉得他无比不想看到这种神色在她眼里。
他抽身放开了,只将脑袋轻轻放在她的颈侧。
他不继续了,但他眷恋着这个味道,这个温度,这个人带给他的所有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介意所以不愿。那么她介意的是什么?
是介意圣血之毒?还是介意他碰过别人?还是……她介意是他呢?
永夜躺在她身侧,搂过她将小脑袋埋进自己的颈窝,她依然在哭,好像受了很久的委屈,这一哭就不管不顾,收不住了,要把之前的伤心都泻尽了才得罢休。
如意哭的动静很小,但她哭的很畅快。永夜的手一只轻拍着她的背脊,一只慢慢抚着她的头发。
这一刻,如意只觉得被抚慰到。
这多年来,对灵永夜,她心底有委屈有压抑,这一刻释放开来,得到的是他的全盘接受和宠溺安抚。
她的眼泪于他是灼烫疼痛的,像泉眼一样流了很久,在他的肩膀胸口积了一片湿濡。
他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却沉浸于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痛。
他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以前没想清楚的,以后慢慢来便是。她说过,只要她还在,就不算晚的。
感到她消停了,似乎苦累得睡了过去。永夜依然抚着她的背脊,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发。
轻轻说道:“别哭。”
他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我的命就在你手里,圣血之毒算什么,只要你高兴,没什么不可以。”
如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哭的累了,睡得倒是安详舒适,很是放松。
待一早醒来,可能姿势不好,脖子有些微酸,再睁开眼……
“再睡会吧。”灵永夜按住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塞。
……还是熟悉的话,还是熟悉的人。
嗅着包围自己的味道,如意慢慢的从懵懂中醒神,然后想起——
“灵永夜,你中毒了吧。”
永夜依然抱着她,没睁眼,但她听到他笑了几声,声音闷闷的从胸腔传来。
“赵如意,你不是会解吗?嗯?一会给我逼逼毒。”
如意:……他中毒了怎么心情还这么好?
如意缓缓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永夜依然闭着眼睛,但勾着唇角,没有阻止她。
从便囊里翻找出针袋,选出金针,如意道:“你醒醒,我要扎你了。”
永夜:“就这么扎吧,看不见针没那么疼。”
一听这话,如意来了兴致,凑到他脑袋旁边非要撑开他的眼皮,要他看是怎么被扎的。
“你不是很逞能吗?来呀,看看怎么扎针的吧!”
于是乎,还不能躺着扎,非得坐起来扎,配合着内息来扎。
美名其曰:中毒太深,这样更有助于排毒逼血。
从腿到臂,有左到右,一套针法行云流水,信手拈来。由于今次他醒着,配合调息推血一番,最后扎破手指,逼了毒血,便算诊完。
永夜还没有正式被如意看诊过,略有些新奇,全程投注着视线。
她看诊时游然自若,平和细腻,总能影响一方境界,这种氛围能令人生出深深的可靠感,的确有利于缓和心境,疗愈恢复。
所以如意被先王称赞为得天独厚,确实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