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垣，别用这种态度对我，实在是太恶心了。”
殷南烟毫不留情，厄垣却也没有生气，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殷南烟。
“看来殷小姐您还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殷南烟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厄垣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看起来有些诡异与癫狂。
“你被选为了月神复活的容器！”
“容器？”
“没错，月神复活之后需要容器，成为月神的容器，就会成为守月一族的神！你自己的意识仍然还会在，只不过平时需要由月神来支配身体。”
厄垣上前一步，靠近殷南烟，神情十分激动：“那可是神！即便只是神的容器，但相当于你自己也成为了神！你会得到守月一族所有族人的忠诚！”
“呵。”听到厄垣的话，殷南烟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也是，怎么想族长都不可能轻易放弃，毕竟得到超九阶的傀儡，相当于称霸整个异域。
她环顾一周，所有的妖兽都在盯着她，眼中的情绪都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在嫉妒她。
嫉妒她，被选为神明的容器。
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像族长那样一窝子心眼的妖兽并不多。
也不想想，若月神复活之后真的需要一个容器，又怎么会要她一个如此柔弱的人类的身体作为容器？
退一万步讲，就算只有她的身体与月神的灵魂匹配，就算月神真的愿意与她两魂一体，就算守月一族愿意将她也当做月神来看待。
他们就没想过，当自己的身体完全与月神的灵魂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另一个灵魂无法与身体匹配，甚至因为长时间被比自己实力更强的灵魂压迫，即便更强的灵魂并不是故意的，也会逐渐消散。
殷南烟就曾经见过一体双魂之人，最后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种时候，殷南烟最想说得一句话就是，无知是福。
不过容器这回事本来就是假的，只不过是族长为了献祭她而编出的谎言罢了。
殷南烟没有拆穿，笑着点了点头：“那看来我的确是非常幸运。”
“殷小姐，咱们好歹相识一场，苟富贵，勿相忘啊。”
厄垣如此说道，但殷南烟盯着他，却莫名感觉他真的想说的不是这些话。
“当然。”殷南烟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殷南烟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收回目光时，又看到了被厄垣牵着的女子。
殷南烟双眼微眯。
这女子，垂在两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链。
殷南烟记得这条手链，她曾在张昕的手腕上看到过。
被她盯得时间久了些，那女子微微颤抖起来。
殷南烟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女子能看得到，顿时双手颤抖着紧紧攥起拳头。
“厄垣少爷，还有其他事情吗？”殷南烟问道，想要离开了。
厄垣“哈哈”笑了两声，突兀的转头，将目光放在了殷南烟身后的阿黑身上。
“还别说，真有件事。”
厄垣眯起眼睛，摇晃了两下手中的折扇，突然“啪”的一声将折扇合起来击在手上。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过于相信其他妖兽比较好。”
厄垣嘴角带着意味不明又有些诡异的笑容，说完这句话后骤然上前一步，靠近殷南烟，凑近她的耳朵，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实际上声音不小，至少，几步之外的女子都能听得见。
“尤其是，你身边的某个，智商不太高的妖兽。”
“别因为他如此蠢笨，就对他降低戒心，不然，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自己。”
殷南烟听懂了他的暗示，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阿黑。
阿黑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双灿金色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殷南烟，就像殷南烟是他的全部一样。
殷南烟沉默片刻，对厄垣露出了一个笑容。
“多谢提醒，我明白。”
“时间快到了，我现在要去找族长。”殷南烟转开头，跟厄垣道了别，就转身离开了。
厄垣看着殷南烟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到抬着头，用满是不甘和怨毒的目光注视着殷南烟的女子，哼笑了一声。
“张昕，再用这种目光看着她，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张昕瞬间颤了一下，忙又低下头。
厄垣又看了眼殷南烟的背影，脸上夸张的笑容消失，只剩下面无表情。
“希望这一次，月神真的能够降临吧。”厄垣抬起头，看着洞窟顶。
“过不了多久，一场洗尽铅华的暴雨，会让这个满是血污的世界，重新回归纯净。”
厄垣伸手，勾起张昕的下巴，露出她那张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一双眼睛却莫名沧桑老气的面孔。
“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张昕张开嘴，露出空荡荡的口腔。
“啊，啊啊……”
厄垣露出笑容，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