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微弱火光的蜡烛被人碰灭。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
“呜呜——”
白纱落下的床榻间传来男人的闷哼声。他此刻嘴被一团抹布堵住,又被剥了上半身衣物,只剩下条裘裤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手、脚被粗大麻绳紧紧捆住,弓着身体往床的角落里躲,满目惊恐,像是见了鬼。
“一点点!二好好!”
“三喜财!五魁首!”
“六高升,七个巧——哎呦!你输了!来来来,把刀给哥哥,我先来拿这个人渣开刀!”
“呜呜呜呜——”床上的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今天运气真不好~”输掉的那人无语。
“嘿嘿。”接过刚磨好的剑刃,赢了划拳的那人正眯着眼睛朝床边靠近,“顾千盛,作恶多端那么久,今天,小爷就来替天行道,把你这个畜牲亲自送往地下十八层。”
顾千盛疯狂摇着脑袋,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
那人手举长剑,窗外的轰雷和闪烁的闪电很有气氛地将他阴森的脸映的白亮,连剑刃都迸发出冰冷的光芒。
“顾千盛!去死吧——”
“轰隆——”
剑刃落在顾千盛脑袋所在的位置。可刚刚还在那的人却被一脚狠狠踢翻在床下,脑袋撞在木桌子腿上,又受到极大惊吓,呜咽两声很快就晕死过去。
挥剑那人脸都黑了,“谁!是谁!”
刚落下两声,刚才和他猜拳的搭档就被人‘哎呦’一脚踢在他脚边。
“两位大侠,别来无恙啊。”身后是道轻佻玩闹的声线。
在转头的那瞬间,屋子里的蜡油灯也被人点燃,照的狭小的房间一片橙色,这也很清楚明了的照出,这房间内凭空冒出的第四个人。
那人踩着束小腿的黑色云靴,一袭纯黑带红边的衣衫,腰上束着三指宽的黑色锈金边的腰带。腰侧别着一柄长剑,眉目生得极好,颜色艳丽漂亮得像幅画,眼尾尾稍向上翘,染着几点笑和丽,两片红唇间叼着根儿糖葫芦的棍子,看上去很不正经。
长剑一挥,剑刃的冷光直逼眉心,男人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我杀了那混账!”
清缨条件反射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顾府第五十七任暗卫,负责保护顾府少爷小姐夫人老爷的人身安全——啊呀!怎么一言不合就挥剑呀!”
男人咬着牙关,一剑劈死清缨扔过来的木板凳,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顾千盛作恶多端,多少姑娘小姐被他强娶玩弄到三日就不省人事,被草草一卷扔进乱葬岗?最小的也不过十岁!此等畜牲,你们这些暗卫也要护着?!我看你也是一个女子,放过他,你良心可在?!!”
他挥剑的速度很快,被清缨踹在地上的同伴醒过来也拿起板凳很快加入这场混战。
清缨躲了几下,在空中翻了个身,姿态轻盈落在昏死过去的顾千盛身边,余光将狼狈不堪的顾千盛扫了一眼,很嫌弃的努了下嘴。
迎面扑来的剑锋被她抽出长剑挡在头顶,“我开始叫你一声大侠,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好。”那人喘着气,“你开始你的狡辩。”
“……”
清缨吐出糖葫芦的棍子,正经了些许,“我来此,谁说要来救他了?”
搭档呸了声,说:“你将他踹到床下让他刚巧躲过我兄长的剑,又把我一脚踹地上!还说不是救他?!”
“非也非也。”清缨笑着和他们解释,“我踹他只是因为我是暗卫,我必须保证,顾千盛的人生安全。可实际上我也看不惯他好久了,但没办法啊,为人打工做牛马,我们怎么能违背主子?”
男人收了剑,听出清缨的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清缨笑得很坏,“保证人生安全,就是让人活着,至于怎么活,那可就是未知数了。扒手拿了东西被抓到是被断手,爱嚼舌根子的说错了话是被烂嘴,如若管不了自己下半身。”她很轻的摩擦了天蓝色剑柄的剑刃,反衬的光映的她脸又美又不怀好意,吐出的话,让在场两个大男人的下半身莫名一紧,“割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