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有你的信!”
曲临江跑得极快,因为信封上写着曲嵩的名字。
他是还书回来时,正好在路上碰到驿站的信差,打听到送信的地址正好是他们这儿,便从信差那儿接了手。
还真巧,上面的收信人正是自己阿姐的名字。
曲青寒正在给盼盼洗头,听到声音探头出来,手里还有沫子,于是问:“什么信?你读来我听听。”
曲临江也不含糊,立马拆开信封,只大略读了一些,便沉下眉来。
“阿姐,信上说曲家家父腿伤愈来愈重,他在外地脱不开身,想请你回去帮忙看看。”
曲青寒洗过手,将信拿到手里,一下子明目了然。
上辈子自己的父亲也是积劳成疾,腿脚一直不利索,只是自己去世得早,没能在父亲那儿尽孝。
心中闷着酸涩,曲青寒将信收起来,“你去叫侄女她们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回曲家。”
曲临江听了转身进了屋里。
正好桃溪镇这几日才解除限制,疫病已经控制住了,不然她这儿都出不去。
曲青寒找了李贺,让他帮忙送她们去一趟,李贺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
第二日架着马车,出现在曲家院外。
几个孩子就跟出去玩一样,背着自己的小包,嬉笑间上了车。
曲临江和曲立松留了下来,一是因为人多马车行得慢,二是因为曲临江这几日一直在抄书,不想耽误了学习。
“那我留下来陪着哥。”
见曲青寒不放心,李贺嘱托邻居帮忙照看一下,这才将二人留了下来。
马车行了两天一夜,一开始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常家姐妹,现在昏的昏,吐的吐,一个个跟蔫了的白菜似的。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常乐瘫坐在角落,不由自主的向上翻着白眼。
常喜也趴在凳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曲青寒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就快到了,翻过这座山头,就到了。”
说完,从包袱里摸出几个白面馒头,分给几人,几人都摆了摆手,吃了也是吐,不吃也罢。
曲青寒轻叹一口气,扶起车帘,坐到外面来,将馒头递给正在赶车的李贺。
李贺接了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告诉她们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
主要就是这山路颠簸,马车摇晃不止,坐在前面的李贺感觉还好。
“谢谢你了,帮我们这么大个忙。”曲青寒面露憔悴的笑意,她倒是不晕车,只是轮流照顾孩子们,实在累了。
曲家人早早就在门外候着,估算着自己几个外孙女差不多就要到了,吩咐儿子儿媳把菜备了出来。
等曲青寒一行人下了马车,门口那个接待仪式也算热烈了。
“外婆!”常思安冲进外婆怀里,常喜常乐也都随之跟上,只有常盼盼怯生生的站在后面,紧张的拉着曲青寒的衣角,迟迟不敢上前。
曲老太早就注意到盼盼了,盼盼生得晚,曲老太也只有在她出生时瞧上过那么一眼,生分也是正常的。
“盼盼,不认识外婆啦?”常老太约摸五十多岁,身材壮硕,一张沧桑的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浓眉下闪烁着慈祥的笑意,令人倍感亲切。
盼盼伸出脚步探了探,糯糯的声线叫了一声,“外婆。”
听的常老太心花怒放,随即便让她们进去,“大老远来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饭菜已经热好了,快进去坐。”
曲青寒看着自己的母亲神采奕奕,身体健康的样子心里感到高兴,鼻头却忽然一酸。
这一幕落到曲老太眼里,还以为是轻待了她,连忙拉过她的手,自责道:“你看我这看到孩子们都高兴得忘了事了,你们也都赶紧进来吃饭。”
曲青寒欲言又止,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说了声,“好。”
饭桌上,气氛却有些尴尬。
除了常老太出来缓和几句,让他们多吃一些,大哥大嫂都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也不看对方。
甚至餐桌上不小心碰到了手,都会第一时间赶紧分开,脸色僵硬。
“曲老爷的腿,还能下地吗?”
曲青寒收了筷子,颦蹙眉头,这个家给她一种早就散了的感觉,一家人的气氛都不对劲。
曲老太叹了口气,也放下筷子,语重心长道:“找了不知道多少大夫看了,可这腿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早就下不了地了,饭菜都是端到房间里喂。”
“带我先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前往主卧。
大哥曲大庆见常老太一走,一开口对着大嫂就是冷嘲热讽,“你今天这样摆脸色,是想当着外人面,丢我曲大庆的脸不是?”
大嫂咬着唇,忿忿道:“你要脸,你就不会在外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