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平被揍得嗷嗷直求饶,嘴里爷爷祖宗叫唤个不停。
一直到他脸都肿得看不清人样子了,黄重华才命令手下住了手。
他一脚踩在常平的肚子上,俯身威胁道:“这药方小爷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搞到手。”
“既然是你报得信,那就由你想办法给我把药方子弄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放下狠话,黄重华便带着打手们扬长而去。
只留下常平一人,如落水狗一般狼狈地爬起来。
他脸已经肿得像猪头,浑身上下也全是脚印和泥污,腰腹更是痛得直不了身。
常平捂着肚子,看着黄重华等人离去的方向。
忒了一口黄痰到地上,诅咒道。
“我呸!要不是看你舅舅在县医衙里当官,老子会看你的脸色?”
许是吐痰时太过用力,牵扯到了腰背伤处。
常平痛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
曲青寒并不知道此事是常平在背后指使,她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当晚,她没住在茅草庐。而是和大女儿常思安一起在山洞外头的空地上打了个地铺。
这山洞如今已经被她收拾得十分像样,不仅里外整洁,洞门口做了篱笆围墙,内外还进行了严格的分区。
卧室考里,做饭和吃饭的地方靠外,工具全部整齐的堆放在角落里。甚至还给双胞胎留了一块专门的空地,用来制作葛根粉。
而洞门口的杂草也全部被铲除,曲青寒还将地面做了平整,并且在山洞到小路之间的斜坡上铺了一排石阶。
如今再有人路过,多是会夸赞曲娘子贤惠;已经少有人再觉得这一家子可怜了。
曲青寒将双胞胎用来晒葛根粉的斗羌搬到洞门口。
那圆形的斗羌,足够容纳三四人平躺。
曲青寒母女两个躺在里头,还有不少富余的空间。
这几日天气也不错,到了夜里月明星稀,初夏的凉风徐徐。
曲青寒单手枕在脑后,惬意地欣赏着这满天星河。
一时颇为感慨:“还是这个世界的星星看着更美、更明亮。”
她身旁的常思安还没睡,闻言接话过去。
“你还看过哪儿的星星?”
曲青寒微微愣神。
她回到如今这个世界已经接近一个月了。
如非脑子里的记忆和空间里的医疗器材是真实存在的,她都要忍不住怀疑,那段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是不是南柯一梦。
见后娘不回答自己,身旁的常思安从平躺改为了侧躺。
继续追问道:“问你话呢。”
曲青寒思绪仍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回答时声音有些缥缈和恍惚。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你的家乡吗?”常思安试探着问,“听说你家乡遭了蝗灾,所有人都没吃的了,只得逃了出来。”
曲青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你会想你的家乡吗?”常思安又问。
“想念吗?”曲青寒低声喃喃,“会,也不会吧。”
她虽出生中药世家,可她那辈子的父母却在她念高中时,双双因车祸而死亡。
其后她虽继承了偌大家业,可却始终孤身一人。
能回到这辈子,她也说不上来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可眼下虽然家徒四壁,文明落后。
但这里有她的孩子们,有她最致亲的人呀。
“说起来,你外祖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曲青寒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母。
可一来刚分家,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使得她分身乏术。
二来她如今披着常睿恩续弦的皮,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回家。
“我外祖?”常思安不知道后娘为何突然问这个。
但她俩最近关系有所缓和,她也不介意和她多聊一会儿。
“自从我娘死后,外祖父和外祖母每年都会来看我们姐妹一次。”
“可外祖父前年摔了腿,如今外出并不方便。去年来时就说过,今年可能不会再来了。”
说到这里,常思安的情绪变得很是失落。
相比起她爷她奶,外祖父和外祖母对她们姐妹是真的很好。
每年来虽是为她娘扫墓,但也会给她们姐妹四个带不少的吃食和小玩意儿。
“我爹……你外祖父摔到腿了?”曲青寒撑起身,语气焦急,“严重吗?怎么摔的?!”
常思安不知道她后娘为何如此关心她外祖父,一脸狐疑地偏头去看曲青寒。
好在夜色笼罩,没有看清曲青寒面上的急色。
“这都是前年的事儿了。好像说是给三舅盖新房子时,不小心从梁上摔下来,把腿骨给摔断了。”
曲青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有好好治疗?”
可话说道一半,她自己先沉默了。
前年的伤,去年腿脚还在不方便。想来,是没有好好医治的。
给三弟盖新房子?三弟居然也成亲了。
她家里人丁不算兴旺,祖父是走商族人,担货至此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