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青城的才子们再也无法淡定了。
“不愧是国子监的弟子,才华甩我等一条月城湖!”
“经典永流传,传的便是这等豪迈诗句啊!”
“古兄,牛……”
“……”
青城的才子们对古俊一阵吹嘘,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笑容满面的道:“有感而发,献丑了,献丑了。你们努力读书,以后一定也能作出这样的诗句。”
“古兄,你可太谦虚了。”青城的才子们摇了摇头,他们想要写出这样的诗句,怕是终生无望。
一旁的徐礼气坏了,这是叶兄的经典之作,你白嫖就算了,居然还擅自说是自己的大作。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之极啊!
他望向月城湖,一艘船舶上,几位良家小姐坐在边缘,赤裸着双足,嬉水打闹。
“几位小姐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他的声音故意提高好几个分贝。
顿时,又是一阵喧哗。
“徐兄,大才啊。”
“那几位小姐如果听到徐兄的评价,定然心花怒放,芳心暗许。”
这一刻,青城才子们望向古俊、徐礼的眼神都更加的尊敬了,前不久,他们两人表现的才华固然不低,不过并没有多惊人,他们努力也能达到那种水平。
然而这两句一出,他们顿时明白了,两人先前明显是有所保留,并没有展露出所有的才华。
国子监果然人才辈出!
“古兄,徐兄,你们两人在国子监这次的文试上,排名靠后?”有人提出疑问。
青城才子们全都露出不解之色,他们两人能说出如此清新脱俗的诗句,排名居然靠后,那些排名靠前的人都是些什么怪物?
古俊沉吟片刻:“你们也知道,国子监文试考的是文章,而不是诗句,所以啊,我与徐兄空有一身诗词歌赋,没有施展的舞台啊。”
徐礼故作深沉的道:“如果文试加入诗句,古兄魁首,我为探花。”
“你们前不久说还有一个好友没来,他在诗句方面的造诣怎么样?”有才子好奇问道。
古俊想了想,极为认真的道:“不咋滴,不值一提。”
“这样啊,难怪连诗友会都不敢来,估计考上国子监也是侥幸。”
“确实如此。”
古俊、徐礼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连忙拿手捏住自己的腮帮子,怕自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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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山下才子们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山上,大儒们也没闲着。
青城山山巅有个悬崖,大儒们在崖壁边建了一座阁楼,阁楼靠悬崖峭壁的一侧是一面透明材质的玻璃,在楼内,可以清晰地眺望远山的轮廓以及秀丽的风景。
平时没事的时候,青城的大儒们也喜欢来这里下棋赏光,怡然自得。
此时,张星河与以为鬓发霜白的老者在对弈,旁边数位大儒安静观看。
鬓发霜白的老者落了一子,张星河沉思良久,并非这步棋有多好,而是很臭,对方几乎白白送给自己一条大龙。
“呃……”
鬓发霜白的老者也发现了这一点,望向张星河:“我说我下错地方了,你信吗?”
张星河嘴角微抽:“现在是我的回合,您以前教我的时候,我想悔棋,您可是说落子无悔。”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圣人都说‘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圣人是说下棋吗?”
“都是一个道理嘛。”
张星河:“……”
鬓发霜白的老者不动声色地把方才下的棋移了个位置,然后转移话题:“诗友会已经接近尾声,你为什么想起带着国子监弟子过来,难道想给我们青城才子们上一课?”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张星河故意学着老者的口气:“我说我是被弟子喊来的,您信吗?”
老者只当张星河在调侃自己,继续下棋。
收官阶段,老者眉头紧皱,无力回天了。
张星河微微一笑,想着赢一子即可,不能让恩师太尴尬。
面前鬓发霜白的老者名叫沈修然,是张星河少年时的老师,后来他考上国子监,方才离开这里。
不过直到现在,张星河成为了国子监博士,也从未忘记授业恩师,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青城一趟,在青城山阁楼与老者对弈。
前些年,他很少输,不过最近这几年,他的棋艺进步神速,再也没输过,当然,因为某些缘故,一把也没赢。
“本次国子监文试,青城出去的学子普遍落后,不说前三甲,前十居然一个都没有,这样下去,来青城求学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闻言,一旁的大儒们全都露出羞愧之色。
最近这几年,沈先生年纪大了,不再授业,而他们授业水平远不如沈先生。
“你们无需自责。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沈修然声音温和,“我听说,学子们最近读书兴致不高?”
“唉。”
一旁大儒叹了口气,“何止是不高,读书的时间还没有下棋的时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