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猛然醒来的硕宁看着对面榻上正睡的香甜的女人,失血过多的虚弱感还没有消退,有些想不清楚对方是谁。
这时候女人怀里突然冒出个小脑袋,糊着眼屎的小奶娃伸个懒腰,瞪着鬼机灵的眼睛,眉目间透着些硬朗,仿佛在哪里见过。
硕宁记忆一点一点回笼,想起了昨日自己被狼群袭击,是这个女人救了他。
想起这个,突然发现,两人共处一室,虽没有什么破格之举,但总是于理不合。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把他当男人吗?
男女怎能共处一室,想到这里硕宁有些不悦。
席默在席慕瑶怀里闹腾了一会儿,也不见母亲醒过来,觉得无趣,留意到对面的硕宁已经醒了。
自个爬下床,拖着胖滚滚的身体,跑到硕宁面前,大眼滴溜溜地打量起来竹床上的男人。
“大叔,你真臭!我叫席默,“沉默”的“默”然后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自己说完,又“咯咯咯”笑起来,反正这个大叔一时半会也能动,自己无聊,聊聊天也挺好。
硕宁这几日在山中穿行,自是没有干净衣物换洗,又加上血腥味道已经发酵,也难怪小孩子说他臭哄哄的。
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他明智的没有回应,本就是虚弱状,假装自己还在游离中,没有听到。
“席大夫,席大夫在吗?”
外边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就熙熙攘攘起来,多人大声喧哗然后敲击大门。
听那动静就好像要破门而入,小奶娃娃上前抵在屋门前,冲着大门喊:“我娘还没有起床,你们等等,等等!”
然后他又慢腾腾爬上沉睡女子的床,一阵揉搓吼叫之下,席慕瑶才缓缓醒过来。
她迷茫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奶娃,又瞅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刚刚在梦里修理系统,马上就到关键时刻了。
想起这个,席慕瑶就要发火。
硕宁自是不知道席慕瑶的梦境,也没看出来女子有些生气,只是听着大门处传来的动静有些聒噪:“你再不出去看看,人家就要破门而入了。”
这句话惊醒了席慕瑶,她披上外衣起身,对着窗前的铜镜整理头发。
只是这一刻她的心里是震惊的,男人明明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昨日推算他怎么也要睡两天才能醒,所以昨晚上安心修理自己的“药间”系统。
可今日不过一个晚上,他就能恢复的这样好,这身体素质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
只是打理头发的短时间,外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要把她家木门拆掉。
顾不上这个男人了,再不出声,感觉外边的人真的就要闯进来了,这要是看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同居一室,恐怕节外生枝。
席慕瑶让席默去门口回了人群一声,让他们等着,不要再敲门了,然后整好衣物佩饰,袅袅婷婷走出门外。
猛的打开大门,看见一行人伫立在她的门外,个个脸上都是写满焦急。
席慕瑶没看到门口的木头,她踉跄了两步竟然扑出门外,看着人群稍有些尴尬。
“席大夫,我家老夫人已经连续呕吐有月余,腹痛,腹泻,还时常伴有高烧,用药就退,停药就反复,能用的法子都用了。”
说话的是柳州知府家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
月余了,才来找她,看样子也是没法子了,估计大夫满柳州城都找遍了,无用,才巴巴地来她门上求药。
席慕瑶在心底翻翻白眼,这封建迷信的世界,看不起女人做大夫,别来找她。
接着她换上虚假温柔的笑容问道:“现在是不是眼睛突然出血,颜色血红。”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铁定不会找自己这样一个游医大夫,这些个自诩尊贵的伪世家。
当然这后话她没说出口。
见大丫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补了一句说:“这病就是你们耽搁的久了。”
一听这话,门前人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说话,也接不住这话,这罪过谁敢承担。
席慕瑶磨磨蹭蹭开了方子,开药过程中,主家带来的老中医看着方子直点头,嘴里嘀咕着“老朽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到老大夫的话,跟着的家丁丫鬟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做声,想自己来之前,知道要爬山路,请的还是个女大夫,多少都有怨言。
席慕瑶自是不理会这些人,赶紧写完方子送他们走
院子里终于清净下来,她想起屋里还有个病号。
好在席默已经给那位黑衣大爷喂过药了,这会正看着男人发呆。
“娘,那个叔叔也太臭了,快熏死我了,咱们给他洗洗澡吧。”
小孩子童言无忌,也没有男女大防忌讳,可这句话说出口,气的他娘差点吐血。
自己教育了那么久,他怎么也懂点医术,看着伤成这样子的人,还能入水,小家伙又在调皮。
“还是别了吧,他伤的重,不能沾水。”席慕瑶转身收拾起自己的衣物,不做其他解释。
“哦。”席默无趣的点点头,看着娘亲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