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修筠听闻急了,他拉住先生的衣袖,“不过是前段时间庄胜的事,影响了学生的心性。”
先生用怀疑的眸子盯着他,将信将疑。
庄胜的事确实给任修筠带来了很多麻烦,不仅手受伤无法握住毛笔,最重要的是,他知晓了这个世道恶人横行,还往往身居高位。
先生看了他好一会儿,叹息道:“你碰上这样的事,倒也不坏,对你以后为官,更是坚定自己的内心,老夫看到许多未踏入官途时那份炽热,都在入朝为官后,变成了恶的一部分。”
“而老夫相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老夫的眼光不会看错。”
听到这番话,任修筠抬起头,眼神坚定看着他。
虽然这并不是他忧虑的重点,可却也是他动摇心性的一大问题,先生的这番话确实让他感悟颇深。
“先生,学生不会让您失望的。”任修筠抿紧唇,声音虽不大,却很坚毅。
先生见此,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保持初衷实在难得,这个世道就缺乏向你这样的人,好了回去继续念书吧。”
任修筠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学舍。
这边,舒宁坐上锦衣卫的马车来到皇宫。
皇宫恢弘大气,金气逼人,舒宁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强压着心中的紧张,跟在锦衣卫督总身后。
这个时候,正在上着早朝。
阶梯一步步上去,两旁都站了许多侍卫,神情严肃。
直到上了大殿那一层,她站得很远,看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小人心下好奇,也不知道早朝的氛围是怎样的。
“不该看的别看。”锦衣卫督总沉声道。
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胆的人,居然敢正视大殿。
舒宁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并没有收回眼神,她的目光淡然,似乎没带任何的杂念。
见此,锦衣卫督总倒是不好说些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舒宁觉得没意思,便收回目光,站到一旁看向另一边天际,那边的宫殿层层错落,若是能空中拍照,肯定很壮观。
想到这里,她不免四处张望,想要看京城哪一处建筑是能够俯瞰皇宫全览。
锦衣卫督总重重咳了几声,似在警告她。
还没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居然敢东张西望,这样的表现都会以为是想要记住皇宫的全貌,可以被认为是刺客来着。
舒宁再次仙风道骨的收回眼神,轻轻瞥了他一眼。
他们所占的位置并不在廊下,而是暴露在太阳之下,幸好这会儿太阳还没高照,只是冉冉升起,阳光既少又不毒辣。
舒宁不愿久站,只好以打坐的名义坐下盘腿,她的这番动作让锦衣卫督总跺了几下脚。
她却是不理。
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左耳侧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人声越来越大,舒宁知道这是下朝了。
她本想睁开眼站起来观察这些人官位如何,却想到如果真这样,也免不得需要跟他们打招呼,想要避开这个麻烦,于是她一动不动继续盘腿而坐。
所以,她感受到大家打量她的目光。
更有好奇者,直接站在他们面前,向锦衣卫督总锦打探,锦衣卫督总闭口不谈,封口紧实,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打着哈哈。
众人见状,也不多问,却留了个心眼。
等人都走完后,李公公小碎步来到他们面前,“陛下有请,去偏殿面见。”
舒宁听闻,这才悠悠起身,目光依旧淡若。
跟随李公公他们来到了偏殿,进入大殿,发现元帝正在批改着奏折,就连这点时间他都没闲着,还真是好皇帝。
舒宁与锦衣卫督总站在中央,各自行礼。
她自没进来时看了一眼,便一直垂眸,不会与皇帝对视。
元帝放下手中的毛笔,他锐利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好一会,突然感叹道:“果然还是年轻。”
锦衣卫督总知道他是在评价舒宁,头又低了几分。
倒是舒宁一支保持着原样,让人琢磨不透。
元帝站起身,沉吟一下,用着感慨的语气说道:“朕上位以来,见了不少的道长,你是最年轻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女道长。”
“那些道长见到朕,却不像你这般低下头,他们心中有道,你呢?你是害怕还是害怕?”
元帝话音一落,哈哈大笑,声音宏大而威严。
舒宁依旧垂眸,“本道不过是面见帝王时,普见的礼数罢了。”
“哦?那他们为何不如此?”元帝一挑眉,似乎很好奇。
舒宁面上虽然很是镇定,可内心却紧张的不行,她缓出一口气,让人看不出到底是紧张还是在感慨。
“他们心中要么有道,要么有利,世人不过二者之间。”
舒宁潜在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