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本道如此凌辱你,你却还要站在本道角度为本道开脱,你这是,任公子,你该不会是喜欢本道吧?”
她的眸底暗藏汹涌。
任修筠呆住了,她为何会是这个反应?他喜欢她吗?
不,他不喜欢,他只是欣赏舒道长,所以在知晓她不是故意后,才会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失去这位挚友。
只是,她为何如此?
舒宁看着眼前的小白兔,深叹一口气,“本道没有中情蛊,而是欲望蛊,欲望蛊能把人的欲望无限放大,而本道不想求道,却想要如此对你,你可知晓?”
任修筠如遭雷劈,这些话不比当初与舒宁发生关系的冲击来得小。
“舒,舒道长,你......”
他说不下去了,若是如此,自己应该生气,可不知为何他却生气不起来。
她的眼眸深沉如海,很难看清,可他却觉得她很孤寂,很痛苦。
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情不说多,但也不少,对认知与观念产生了许多冲击,那些为官者未必一心为了百姓好,但有些人却又不能只用黑白来评判。
任修筠盯着舒宁,想从她眼神中看出一抹松动,却未见分毫。
舒道长,到底是怎样的人。
对于父母,他知道舒道长是真情实意的待他们。
可对于他,她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若真是坏人,她为何承认?
坏人不都在做了坏事后,给自己包上一层美好的嫁衣吗。
不,舒道长绝对不是坏人,任修筠抱着头,想要坚信这一点,可那些夜夜欢愉却让他脑袋发痛。
“任公子,本道喜欢你对本道的称呼。”
任修筠抬头,眼神疑惑。
“妖道,为道者不疯不道者。”舒宁缓缓站起来,“庄胜的事,你也无需过问,像你这样的美好,本道倒是不舍得让你知晓。”
她说完,走了出去。
可她的话语依旧萦绕在任修筠的脑海中。
过了良久,任修筠才从屋子走出来,危瑶看到他额头冒汗,神情恍惚,走了过去,“任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让褚方送你?”
任修筠看了她一眼,嘴唇嗫嚅,终是没说出来。
世间真真假假,善恶坏好,到底该如何分辨。
他跌撞回到马车上,回去的路上还差点撞上好几位行人,耳边充斥着叫骂声,他却没有反应。
回到医馆,陈氏见着他,连忙上前。
“修儿,你怎么了?”
“娘。”任修筠栽倒在她怀中。
太累了,这个世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像书中的那些知识生硬。
当任修筠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坐着他的父亲。
任大夫发间的银发更多了,他睡眠很浅,听到任修筠的动静,连忙睁开眼睛,“你如何?是不是去了舒道长那边?”
除了这件事,他不觉得儿子会是这副状态。
任修筠缓缓眨眼,任大夫深叹一口气,“若有何不明白的,只管问爹,爹虽然学识没你多,但见解看法却该是不差。”
“父亲,舒道长到底是不是好人?”任修筠苦涩一问。
任大夫微微张着嘴,他对不起儿子,这件事中儿子才是被迫害的一方。
可舒道长,舒道长确实不是坏人啊。
而儿子变成这副模样,他也有责任。
任大夫沉思良久,才道:“她对于苍生来说不是,对于你来说是,对于我来说既是又不是。”
“人的复杂又怎能有一个字评判得了。”他补充道。
“儿子,你若是不喜她,万可以遵从内心。”任大夫不想让他们和解了,这或许就是命吧。
这段时间,舒宁依旧让他炼药,通常会让危瑶带来一封信,她在信中只说有关炼药的事情,却只字不谈对他们的想念,只是在末尾署名时,会加上一句祝福的话。
“祝二老福寿安康,一直幸福。”
他知道,舒道长一直对他们抱着愧疚,这是永远都无法化解的,就算当事人原谅了又如何。
舒道长又不是恶人,她有良知,有良知才会有羞耻啊。
“我本想原谅她,舒道长却告诉我实话,她轻蔑我的原谅,看不起我没有底线。”任修筠说这话,心中痛苦万分。
任大夫听了,想到当下舒宁说这话时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他抹了抹眼泪,“不论她,只从你心,你若是想原谅她,她一定是值得的,不然她根本不会说这些话,是她自己原谅不了自己,才会对你说这番话。”
任修筠听了这些话,似乎醍醐灌顶。
对啊,他突然想到了周小姐对他下药的那一夜。
舒道长看到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