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布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样。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官老爷,他才知道这些人如鬼魅恶魔般不由分说也要从人身上剔一层肉下来。
“官爷,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翁布口中吐出血水,头发凌乱,看不清眼前的视线。
何捕头坐在不远处,端着茶壶灌水。
“说吧,若是你如实招来,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翁布听他这句话,猛烈摇头,因着他动摇身体牵扯到锁链,导致屋内发出锁链撞击的清脆厚重的声音。
何捕头眯着眼睛,面上带怒,“你可别浪费我时间。”
“我最多是一个见死不救罪,何来的杀他之说。”翁布喊道,眼泪夺眶而出与面上狰狞的伤口相撞,让他感到火辣辣又刺痒。
原来昨日他去唤伊审时,虽然伊审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他被吓跌坐在地面后,却发现伊审的手指微微抖动,他便明白当时的伊审还没有死,伊审在竭尽全力向他求救。
可他装作没有看到,故作慌张跑了出去。
翁布一一说来,何捕头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冷哼一声,把茶杯摔向地面,“满口胡言!”
在何捕头看来翁布这些话漏洞百出。
若是没有了呼吸的时候,手指又怎会颤抖?
而且他的这份供词跟他昨日说的完全不一致,互相矛盾,这不得不让他怀疑翁布是在耍他。
“继续上刑!”
狱卒听闻,立马把铁烙放入装满炭火的红透钢锅中。
翁布见状,大喊,“这边是我全部的真话,绝无谎言,还请青天大老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害大师兄,他是我敬重之人,虽然我有过对他的不满,却不会真的对他动手。”
而他的这些辩词,在何捕头看来,更加验证了他对伊审积怨已久。
何捕头头也不回的离开审问室,昏暗的长廊传来阵阵惨叫声,而外头关押之人听到这声音兴奋如猿猴。
他离开府衙后又去了陈道馆。
田吉看他进来,立马起身迎接,“官爷,此事可有定夺了?”
何捕头轻轻撇了他一眼问道:“伊道长的尸体可否还在?”
“还在。”田吉道。
何捕头进入屋内,闻着里面的怪味越来越浓。
他环视一周,这窗户是打开的,而房屋门也是敞开的,为何这怪味就是散不去?他总觉得这里面的味道不仅仅只是腐朽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种他从未见过识过的东西。
“天气燥热,赶紧把你师兄给埋了吧。”何捕头捂着鼻子出来。
田吉就侯在院中,听到他这话,点头说是。
何捕头没说什么,很快离开道馆,并且暗中命人换上便服跟踪田吉的动向。
关于陈道馆,清晨只是知道出了命案,而到了中午愈发火热清晰,老百姓们都谈论这个事情。
就连忙碌无比的任大夫都知晓了,此事此刻他刚刚忙完,坐在大厅,愁眉不展。
他所接触的圈层都是一些病人或者大夫,自然从一些有关系的大夫口中知道了伊审的惨状。
他再次叹息,陈氏见状,忙问道:“你今日是何故总是叹息?”
听到来自媳妇的关心,任大夫摇摇头,并没有说出实情,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舒宁所为。
因为那毒药是他提供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舒宁会把刀尖对准自家师兄。
难道仅仅是为了在京城能有一席之地,而她的师兄赶走了她?
任大夫一下踌躇不定了,原先对舒宁是百分百相信,这会儿,却拿不定注意,万一,舒宁以后没有底线的胡乱作为,自己不就是帮凶了吗?
“唉,也不知道舒道长这孩子如今到了哪里,之前也没有问她家在何地,这会儿,恐怕再也见不到了。”陈氏低着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任大夫听到这话,回过神来。
这句话让他幡然醒悟,若只有本事没有手段,就如同他这样郁郁不得志,而身处在泥潭之中,又怎会不被沾染。
他又着了迂腐的道。
舒道长为了自己内心的大道,以身试法在这泥潭走一遭,解救黎明百姓,而自己还在误解她的行为得当与否。
任大夫一瞬间,对自己恨不成钢。
舒道长能有这样的心性和决断,他是不该怀疑的!
思及此处,任大夫容光焕发变成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他抬头挺胸前往他捣药制药的药室。
眼下自己正是舒道长身后的盾牌,必须得把这些东西给准备充分,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而陈氏看到这一切,心中疑惑不已,自家男人这是怎么了?现在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会怎又变得神采奕奕了。
陈氏道馆。
田吉叫来了人,给了好些银两,把伊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