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把演戏贯彻到了生活,还是不承认自己方才的怔愣,舒宁条件反射对任修筠说下这句具有莫大鼓舞和高度赞美之意的话。
任修筠闻言,虽说不信,但看她如此郑重,自己也一作揖。
两人缓步往大堂走去。
伊审看到任修筠出来,上前一步,“任公子,感谢令父为师妹诊治,还给她供饭,任大夫的仁心仁德真是让某佩服不已。”
他做此行为,就是为了让舒宁看到,自己已经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若是舒宁不想让他好过,那他便会针对她的救命恩人。
任修筠听闻,赶忙作揖,说了些客套的话。
舒宁带着淡淡的笑,站在原地看着伊审,仿佛没有受到威胁般。
这让一边与任修筠客套,一边留意她态度的伊审十分无力,难道就因为她身上有解药,自己就要被压一等?
“师兄,若是没事的话,师妹就先过去了。”说完,她微微向任修筠颔首,让他先走,任修筠见状,与伊审道别,快步走向门口。
而舒宁在走后,与伊审对视,轻飘飘说道:“师妹并不想惹事,咱们该友好相处才是,否则去了鬼门关一遭的人是不怕同归于尽的。”
留下这话,舒宁微敛的目光慢慢收回,若无其事走出道馆。
把留在原地的伊审气得半死。
这个疯女人!
她说得没错,他怕死,不会破罐子破摔。
但这个女人不一样,看她如此无畏,仿佛不在乎自己的命一般。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遏制的无力感和愤怒感涌上心头。
好,那他就乖乖等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必让舒宁身死消弭。
再次来到任氏医馆,这次陈氏也做了四道菜,两样荤,两样素,还有一道人参虫草汤。
原本以为这些中药不好喝,可中午她喝了一碗,很是意外,居然很好喝,也不知道陈氏在里面放了什么。
晚上又来一碗,舒宁嘴角微勾,对两人表示感谢。
坐下后,她神情浮现思索之色,她不知道这人参和虫草的价格,但觉得自己给的银子完全无法消抵啊。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任大夫,“任大夫,这人参虫草很贵吧?”
任大夫赶忙把嘴中的青菜吃下,摆手道:“不贵,我们是医馆,有途径拿到好价格,舒道长您就放心吃吧。”
舒宁闻言,敛下眼眸。
“任大夫,夫人,往后不要再做这份汤了,本道不爱喝,若是你们执意要做,那本道明日不来便是。”
“啊?!”任大夫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舒道长总能找到办法让他们接受那份沉重的好意。
“好好好,不做了,舒道长安心在咱这吃。”陈氏先放软,生怕舒宁明日真不来,若是不来,他们欠的好意可就多了。
任大夫闻言重重点头。
这边,任修筠很是不解,舒道长为何要给这般多的银两。
突然,他想到之前与父母的对话。
父母帮助舒道长完成渡劫,所以舒道长用这些银两表达好意。
想到这里,他向舒宁投去目光,虽然他接触的道长只有这一位,可给他的感觉却与认知中的道士很不一样。
这也是父母对她好的原因吧。
自己不仅错怪了舒道长,还错怪了父母,任修筠低头食之无味的吃饭。
四人吃过饭后,任修筠再次把她送回道馆。
回到屋内,舒宁躺在床上,没等一会儿,危瑶从灶房端着黑汁药进来,舒宁没有嫌弃,一口喝尽。
“大师兄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危瑶小声道。
舒宁眼皮一顿,随后睁开。
看来他的动作很快嘛。
“替我涂药吧。”她解开衣带,趴在床上。
危瑶拿出药膏,手指轻柔涂抹,“这任大夫的药果然好,虽然看着还是触目惊心,可这伤口确实有了合缝的迹象。”
舒宁听到这话,脸上带笑。
说起来,这任大夫还是田吉去找的,没想到给她找来这般强劲善良的人。
“明日伊审或会带你去李府,尽量在李廖江身上套些话,不行就罢。”舒宁交代道。
危瑶听闻这话,点头说是,手上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这让舒宁很是意外,看来这姑娘确实成长了些。
......
翌日。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想要下雨。
一大早,做完清晨仪式后,伊审带着危瑶坐上了李府安排的马车。
舒宁今日起得也早,梳妆打扮吃过早饭后进入大堂,来到田布身边,“昨日大师兄何时回来,你可知道?”
田布一张白净的脸蛋透露着讨好,“我不知,翁布去开的门。”
“小师弟,昨日你几点帮大师兄开的门?”他偏头看向另一侧的翁布。
翁布冷哼一声,没作声。
舒宁竟敢打听大师兄的事,太过分了。
田吉见他不理,对舒宁道:“当时很晚了。”
舒宁点点头,没有纠结到底多少点,反正很晚就对了。
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