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钟表的声音逐渐远去,像是冲破了重重的大雾,梁珈才能够听到男人的说话声音一样,男人拿过钟表,低沉优雅的嗓音在安静的室内尤其突兀,“梁珈小姐,你知道你登一下要做什么吗?”
眼里的大雾散去,梁珈的眼眸开始有了光亮,她低头,表现得异常地温顺,“等下,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要跟着烨一起去完成的对么?”
听到她的回答,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都猛地松了一口气。
欧阳烨摸着她绑着绷带的脸,目光柔和,“是啊,等会就跟我去结婚,好不好?珈珈,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指甲缓慢地在手心里松开,梁珈的手心被指甲嵌入一个粉红色的月牙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包裹在白绷带里的长睫毛颤了颤,抿着唇,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不好,绑着白色绷带的我一点都不好看,就像是木乃伊,我才不要变成这个样子的新娘子呢。”
手心浮起冷汗,梁珈不知道自己的拒绝到底有没有作用,生怕欧阳烨一口就回绝。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阻止欧阳烨举行这次的婚礼,虽然被她逃过催眠
的这一劫,但难免会被欧阳烨发现出漏洞,一旦被发现她其实没有被真的催眠,欧阳烨再会做出什么事情,她真的是说不准。
眼前的欧阳烨,早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深呼吸着一口气,梁珈的瞳孔紧缩,“难道你不想要我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当着所有的宾客再介绍我是你的新娘子吗?娶一个绑着白色绷带的人,别人还以为我是丑八怪,其实我不过就是受了一点伤!”
方才那男人在催眠的时候,就开始帮她营造出一个全新的记忆了。
欧阳烨似乎是在沉思,他上下打量了梁珈一眼,终于勾起笑容,像是恢复到了之前戴着温和的假面具一样的他一般,“好,珈珈,那我们就再等几个月,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我们再举行婚礼。”
“我要你成为全世界最好看,最漂亮的新娘。”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欧阳烨的眼眸呈现出缠倦和柔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低下头宠溺地吻了吻她的手,“珈珈,我们虽然不立即举行婚礼,但是为了你的心理健康,你还是要每天都跟纪医生说说话噢。”
“你知道的,我最
牵挂的,就是你的这个病了。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够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不是么?”
大衣披到梁珈的身上,梁珈的瞳孔瞬间变得有些幽深,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被催眠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欧阳烨想要那个催眠师每天给她做心理暗示,她真的就被欧阳烨的这副样子给骗了,就连是她自己,也差点以为自己得了心理疾病,有抑郁症。
攒着拳头,梁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已经不能够坐以待毙了……
她要想办法通知邢琛跟夏之扬才行……
不然的话,事情再继续进行下去,恐怕她就越来越难得从欧阳烨的身边逃出来了。
她一定要,扭转这个局面!
返回别墅前的门口,任澄颜再次走了回去。
起码,让她用这个样子,再次向周邢琛道别一次,一次就已经足够了,用她自己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她要离开。
书房里的门没关,只是轻轻地虚掩着,周邢琛背对着她坐在床边,遥望着那个发生爆炸的港口,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了任澄颜的到来,连回过头都不曾。
“我不说了让你滚么?
”
“周邢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任澄颜的脸上苦笑着,她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心口钝痛着,她往前迈了几步,“我知道你不想要看到我,但是既然你刚刚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就来跟你道个别。”
“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低垂着眉头,任澄颜的脸上呈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可周邢琛却依旧没有回头,死死地看着窗外,看着那翻滚着的黑色的大海。“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我了,你……”
“好好地照顾你自己,不要经常喝酒,伤胃。”任澄颜死死地捏着手心,她在心里呐喊着,想要看他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只是一眼,就可以满足她这个愿望。
可惜等了又等,周邢琛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希翼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大海,仿佛他的生命都在那里面。
沉默了半晌,任澄颜知道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她抿着唇,朝着周邢琛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她是要真的换一个身份来站在他的身边了。
梁珈姐,对不起,反正你也了无音讯,不知道在何处,那不如,就让我
取代你成为你,帮你照顾邢琛吧。
轻轻地关起房门,任澄颜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拨打出了刚刚的那一个电话号码。
“我来了,你在哪?”
租用的私人手术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试着针管,就要给任澄颜注射麻药。任澄颜躺在白炽的灯光下,紧紧地闭着眼。
双手有些紧张地交叠,她回答着女人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