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宁静,空气中混合着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有阳光懒懒地投射在她的脸上。
她睁开双眼,有些适应不了强烈的光晕,像是孩童不小心触碰到火一般,她迅速地眯起一条缝隙。
伸出手,想要去挡住那炙热的阳光,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男人牵扯住,包裹在一片温柔之中。
低下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柔软的发顶正靠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陷入沉睡。
显然是刚刚她的动作弄醒了眼前这个男人,男人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她已经醒了,抬起头看向她。
“郉琛?”
她下意识地喊出口,顺着阳光,梁珈的眼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猛地呆愣住了。
不是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大约二三十岁,拥有着一张雕塑般俊美的脸,有着小麦色的皮肤,一双人人都钦羡漂亮的桃花眼,眉目之间尽是桀骜不驯,此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慵懒地看向她。
虽然很像,梁珈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股眉眼之间的傲气虽然是跟周邢琛很相似,但他比周邢琛更多了点狠厉,所以一眼看上去还是会觉得不像。
见她凝重地看着他,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
好笑,男人轻笑一声,顺着她那柔软的发丝把玩起她那柔顺的发丝。
“你真可爱。”
梁珈愣愣地看着她玩弄自己的秀发,有些厌恶地皱皱眉,扯过自己的头发,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是谁?”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男人轻笑一声,有笑意倾泻出嘴角,有些慵懒地盯着梁珈那有些戒备的眸子挑了挑眉。“怎么,对我那么戒备?没想到看着睡着的你那么安静,原来你是只深藏不露的小野猫啊。”
梁珈眯起眼睛,将心中的戒备放下,看着他那漂亮的眉眼平静下来,又有些虚弱沙哑地道:“是你救了我?”
男人的眉挑了挑:“不然呢,你现在恐怕已经死在山上了。”男人笑笑,靠近梁珈的耳垂,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轻轻地吹向梁珈的耳朵:“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顿了顿,男人退开来,盯着梁珈那张带着复杂情绪的脸笑:“古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无以为报,就应当以身相许才是。”
梁珈的头微微侧向一旁,躲避那男人有些暧昧的目光,那深邃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以身相许,也要看是谁,可我不知道你是谁。”
那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勾
起一抹璀璨,低声笑道:“这还不简单吗?欧阳烨,记住了,我叫欧阳烨。”
欧阳烨的手指又悄无声息地摸上梁珈微卷的棕色头发,低声笑道:“既然我的名字已经跟你说了,那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他的瞳孔变得黝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所以告诉我,你是谁?或许我还能把你送回家。”
送回家?
梁珈的眸子一闪,蓦然划过一丝璀璨:“真的能送我回家吗?我……我叫梁珈。”
想起自己知道这个名字还没几天,当时的自己也像是现在这样,可醒来以后看到的周邢琛现在都已经不知去向,也不知道现在周邢琛怎么样了,她垂下眸子,刚刚的璀璨一晃而过。
在梁珈左侧原本空寂无人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喧闹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从手术室里做完手术出来的男人走向隔壁病房。
梁珈抬眸望去,只见那医生团团围住一个男人,她看不清那病床上男人的脸,但看出来团团围着他的护士和医生都很着急。
但不知为何,她像是突然感觉到时间像是顿住了,被拉长了好几个维度。
那病床带着一群人就这样缓慢地,慢慢地从她眼前消失。
直到病房外面的喧闹声逐渐消失,梁珈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那做完手术出来还在昏睡着的男人,被团团围住的男人,正是今天刚从悬崖底下被强制拉去救治的周邢琛。
周邢琛躺在病床上,打完麻醉针的他意识还模糊,脸色苍白,不断地在唇边重复地**着什么。
尽管站在旁边的人听不到,那警长经过训练的眼眸却子啊一瞬间就看出来他在喊的那个名字。
珈儿……
是故去的梁珈的名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还有那包裹住白色绷带的脚踝。警长的眼眶瞬间红了,敛了敛神色,他转过身对手下嘱咐道:“找一下大周太太来吧,最好说明一下情况。周少可能还要在这呆多两天。”
“这周少原来那么痴情,这样,你去将周太太生前的那些背包和衣服,也都从宾馆带回来给他吧。”叹息了一口气,他又转过身,看着昏睡的男人。
伸出手,将他刚刚紧握着不放的身份证重新放置到他的手心。
低声说了一句:“节哀。”
而在病房的另一边,梁珈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有些怅然若失地抬起
头望望走廊,只是很快,眼前的男人就猛地打断她心里奇怪的感觉。
“你就那么想要回家吗?”
想。
她想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