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辞把一桶泡面吃得连汤底都不剩,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
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盛境渊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他视线一瞥,看到她小腿上划得挺深的一道伤口,随着她的走动,又渗出了血,眸色一暗,两步上前,伸手抄起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白穗辞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脸上挂着余惊未消,嗔怪道:“干什么呀?”
“连楼都敢跳,真是长本事了。”盛境渊凉飕飕地刺了她一句。
白穗辞靠在他的肩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流畅坚毅的下颌线,不得不说他这个人的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的,好看得不行。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巴,懒洋洋地问:“那你满意了吗?”
盛境渊抱着她往车那边走,有些心不在焉:“嗯?”
“我说,我要和程砚云退婚,你满意了没?”
他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白穗辞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面色有些苍白,但掩不住在月色下有如白瓷似的莹莹发光,她真的很白,皮肤也很薄,所以在床上的时候,他稍微用点力气攥她,轻易就会在她身上留下青紫不一的痕迹。
白穗辞见他不说话,眸色还莫名其妙地沉了下来,觉得奇怪:“说话呀,为什么要我和程砚云退婚?”
盛境渊扬了下眉:“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被噎了一句,气得偷偷翻了个白眼。
问他什么都不说,空长了一张嘴的哑巴!
但盛境渊却忽然对她笑了一下,嗓音懒散:“也不要翻白眼。”
“你的不要怎么这么多。”
“没有你在床上叫得多。”
白穗辞被他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扭过头去不理他。
到了落雪庭,盛境渊下车走到副驾驶外拉开车门,给白穗辞解开安全带,伸手把她抱了出来。
乘电梯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这段时间先住我这。”
白穗辞垂着的眼睫颤了颤,瞌睡虫被他这句话惊得瞬间飞走。
有没有搞错,就凭盛境渊这可怕的精力,她住在他家里,不明摆着就是羊入虎口吗?
她摇摇头:“白家我是回不去了,我明天先出去找房子。”
盛境渊闻言蹙眉:“想自己住?”
白穗辞乖乖点头。
“怎么,想让我送你套房子么。”
他的表情别提有多轻佻了,就好像她是个欲擒故纵的捞女。
白穗辞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懒得再答话。
电梯到了楼层,盛境渊摁了指纹开门,一路把白穗辞抱进主卧,然后一把把她丢到了床上,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去洗干净,别弄脏我的床。”
白穗辞翻身下床,不退不让:“谁说我要跟你睡了,我去睡客卧。”
盛境渊看了她一会儿,咬了下后槽牙,笑了:“行。”
白穗辞径直去了客厅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一身狼狈的自己,低低叹了口气。
她又不是送上门给他嫖的妓,一言不合就对她冷言冷语。
白寅初再怎么作他都觉得可爱,而她只要一不对他逆来顺受就是不识好歹。
这就是心上人和玩物的差别。
她洗了个澡,伤口又沾了水,火辣辣地刺痛。
从洗手间里出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起来他已经睡下了。
回了房间,白穗辞把自己裹进被窝里,咬牙忍耐着身上阵阵传来的痛意。
不知道撑了多久,她才终于迷糊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盛境渊已经走了。
餐桌上放着早餐,还有碘伏棉签和几支药膏。
白穗辞拿起来看了眼,消炎的,还有去疤的。
他倒是仔细。
她慢吞吞吃完了早餐,给自己上了药,想换套衣服出门。
盛境渊把她带回落雪庭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他忽然兴起但第二天一早又有会议的时候,就会让唐洲把她接来这边,但通常也是完事就让唐洲把她送回白家,极少让她留下过夜。
在床上的时候,他环抱着她云雨,眸中似蕴含着浓情蜜意,但提起裤子的时候,她就从云端跌落尘埃。
所以她对盛境渊主动提出让她住在这里这件事,还是很有一些惊诧的。
但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她会落到这般境地,也有拜他所赐的一份。
白穗辞推开盛境渊的房门,她记得以前在这里留下过几套衣服,因为每次盛境渊都不知收敛,不是扯碎了她的衣服,就是把她的衣服弄得湿透,然后他第二天再让人送来新的衣物给她,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先前的那些扔了。
她走进主卧的衣帽间,见衣帽间里满满当当地整齐挂放着盛境渊的衣物,无一不是私人高定,然后她在其中的一个柜子里看到了一排女士服饰……并不是她先前留下的那些。
她随手拿了一套下来,没有商标,看来并不是新的,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准备给谁的自然不言而喻,这套房子真正的女主人除了白寅初还能有谁。
但她现在别无他法,昨天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