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
裴欢他们在寺庙里吃完一顿斋饭才返程。
下山的路没有公路,只有一条窄窄的狭长石梯小道,裴欢在前面扶着肖玉意,宋辞在她们二人身后紧跟着,替她俩撑伞。
本来只有裴欢一个人陪表嫂来,但宋辞执意要跟着来当护花使者,裴欢不让,他就拉着裴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撒泼:
“你真没良心,把我撞得内出血了还不好好赎罪。”
裴欢:“……”
她这下坚信医生说的宋辞脑子被撞坏了。
裴欢不知道要怎么和肖玉意开口,或者说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表嫂。
肖玉意看出她有心事,问她:“怎么了?”
几个人坐进车里,打开空调,宋辞坐在驾驶座,裴欢和肖玉意都坐在后排。
没想到肖玉意又率先开口问裴欢:“表妹,如果我和你表哥离婚,你还愿意亲近我吗……”
离婚?
裴欢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表嫂和表哥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表嫂,怎么回事?你要不冷静考虑一下?”
肖玉意心如死灰:“我和他之间很复杂……我就不多说了,但我对这段婚姻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我没有办法再强迫自己和他生活了。”
谢忱和肖玉意的事情,裴欢还真不太清楚,以前在江镇的时候好像谢家和肖家也不熟,可是突然间肖家小姐就成了自己表嫂了。
坐在前排的宋辞却转过头来:“谢忱和你的事,我听圈内人说过一些。不过肖小姐,我和欢欢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肖玉意讶然,不过又恢复正常神色,也对,宋辞也是商界人物,蓝礼集团如今和谁没有点裙带关系?对她和谢忱的事想来也有所耳闻。
当年谢忱为什么突然娶她,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和工具而已。
她和谢忱之间从来谈不上爱,只是一场交易。
裴欢一五一十地把肖玉意那盒香的问题说出来。
肖玉意小脸煞白:“我怎么可能会害表妹呢?我、我真的从来没有那种心思。”
而且即便是她那夜流产被送去医院,在谢忱的追问下,她也没有说晚饭是宋辞做的。
不然只会把这件事越搅越浑。
所以谢忱会觉得诗园那顿饭自然是裴欢主厨。
裴欢轻轻抱住她:“我知道,表嫂你别多心,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宋辞玩味地看向裴欢:
“这件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先是表嫂从诗园吃完晚饭回家经历流产,让谢忱对裴欢有些介怀,又是欢欢用你送来的香出现问题……”
“有人在挑拨离间。”
而且手段其实并不高明。
只是战线拉得长,又处处隐蔽,难以让人察觉。
等回过神来,肖玉意已经流产了,而裴欢也被折腾的够呛,那次在山上疲劳驾驶撞倒宋辞就是最直接的后果反馈。
灌下三瓶咖啡都能让裴欢打瞌睡,她才拿到驾驶证,后果不堪设想。
唯一让背后的人计划落空的是,裴欢和肖玉意之间的关系比其想象的要好很多,并没有互相疏远互相怀疑。
一开始,肖玉意送给裴欢的香并没有问题。
那段时间裴欢没有什么工作压力,香也用的好,所以才会找肖玉意多要一些。
而肖玉意也是好心,亲自带着她学做香,可惜裴欢半途而废学了个皮毛,只能再找肖玉意要现成的。
那天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正好在谢忱那里吃早饭。
而穆沅沅恰好也是在那天提着礼物登门。
她为什么会知道裴欢在谢忱那儿?
到这里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直到裴欢开始报名学车,又接到了绘制原画的任务,每天还要上原画课,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都大了起来。
忙碌到她自己无暇顾及一日三餐的地步,她又挑剔,不喜欢吃外面餐馆的菜。
“你是说那个给你做菜的阿姨有问题!”
肖玉意激动起来。
宋辞一来,她一走,裴欢被噩梦缠身的情况就完全消失了,精力也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还真不是宋辞神通广大,也不是他自己吹嘘的那样邪不压正,他压制住了某些东西。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裴欢点头:
“不仅是她有问题,介绍她的你们家那个保姆也有问题,我觉得你这段时间的饮食最好从她那里开始查。”
李婶,在谢忱还没出生之前就在外公家当保姆了,可以说谢忱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
一个在谢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因此她在谢家还是有不轻的地位。
后来谢忱成家立业搬出去,外公也把她打发去了谢忱那儿。
肖玉意从头到脚都像泡进了冬日寒潭里一样冷,冷得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针对我。”
宋辞提醒她:“这件事你回去先不要打草惊蛇,也别急着和谢忱离婚,这不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这个某些人指代的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裴欢那盒香,今天一大早就送去江镇的医学实验室里化验了。
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