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二爷,等出去后我立即让人去查,不过这位名角儿身份特殊,听说刚入行不久。”
任南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挺神秘。”
副官低声说:“听说这位名角儿叫迷楼,真实姓名藏得很深,京剧昆曲都会,并且一票难求,每个月只演三回,架子大得很。”
不过半个小时,这场戏算是终了。
等楚栖年往任南酌座位看过去时,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幸好幸好。
楚栖年退回后台,开始拆卸头上的饰品。
化妆师走过来帮忙卸妆,笑着奉承道:
“小少爷,你最近在长陵市可算是火了,现在梨园的票供不应求。”
班主走近,笑吟吟道:“迷楼啊,要不然过些天再加两场?钱好说。”
原身楚识砚本就喜欢唱戏,而楚栖年却是为了靠近任南酌才过来。
家里虽然不缺钱,不过上头还有几位哥哥姐姐。
原身楚识砚只是楚家三老爷和下人生的,不受宠,也没人给钱花。
“我回去考虑考虑。”楚栖年没把话说死。
换上来时的长衫,楚栖年从梨园后门离开。
小白懒洋洋地问:[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楚栖年脚步轻快:“街口有一家蛋肉肠粉,挺好吃的,我再去买点,省得回去他们不给我饭吃。”
小白被他说的有点饿了:[我也想吃!]
“好,我买三份,再加一碗馄饨。”
楚栖年揉揉空荡荡的肚子,视线随意往后方瞥去,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巷口拐角处,车里坐着的任南酌微微一愣,随即拧起眉头,“他发现了。”
副管下意识道:“按理说,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车里有人。”
任南酌不答,注视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
副管又问:“二爷,跟上吗?”
“嗯。”
副官开车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年。
他看起来年龄不算大,身材高挑,一头深黑色的发软软垂下来。
走路间,肩膀盘扣上挂着的怀表随着惯性晃动。
接过吃的,他立即露出一抹明朗的笑意。
副官好奇道:“二爷,他看起来真不像那位优伶,最多不过十八九吧?”
任南酌声音散漫:“或许是哪家的小少爷,去戏园玩一玩。”
副官踩了一脚油门,跟上跑远的小少爷。
“那他也真不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一个戏子,不论是哪家的少爷,但凡沾上风尘事,免不得被人诟病。
楚栖年手里拿着一串炸年糕,脚下一转,拐入另一条街。
这条街在长陵市是最热闹的地方,舞厅,西餐厅,酒馆都有。
楚栖年瞅准电车从轨道缓缓驶过,在即将到跟前时——身形一闪跑了过去。
等到副官跟上来,此被电车堵在另一边。
等到电车驶过,那位身穿墨绿长衫的小少爷,已然不见了身影。
“回去吧。”任南酌对这位戏子的身份愈发好奇,“回去查他到底什么身份。”
副官只得调头离开:“到时我去找西洋过来的画师,把他画下来,全城搜。”
楚栖年咬了一口炸年糕,蹲在人群后边,透过缝隙,目送已经远去的黑色老爷车。
“还想跟踪我,不知道我们小白可是一只耳聪目明的狗子。”
小白嘚瑟地摇摇尾巴,忽然一顿。
[不对啊,不是让你勾搭任南酌吗?你藏什么藏?]
楚栖年起身,舔掉嘴角的酱料,解释:“现在不合适,我得保持神秘,让他念念不忘。”
小白真被这人三言两语唬住了。
[那快回家吧,我想吃肠粉!]
楚识砚家里是大户人家,不过近些年家里乱,一群人为家产争的死去活来。
楚栖年从后边厨房进菜车的小门回去,顺便溜达到厨房。
“小少爷回来了!”厨房的王婶原本愁云满面,瞧见他,脸上有了笑意。
楚栖年嘴甜道:“婶婶,你怎么了?”
王婶叹气:“晚上老爷要请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家里吃饭,我们生怕做的不好,再挨罚。”
楚栖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多做点大鱼大肉的,还有昨个我大哥买的虾……”
王婶忍不住笑:“我的小少爷,我看是你犯了馋病!”
“我不吃,他们肯定不会喊我上桌吃饭。”楚栖年晃晃手里的肠粉,“我自己买的。”
“唉,不说他们偏心的。”王婶捏捏小少爷白净的脸颊,掀开蒸笼,快速拿出一只蒸鸡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