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衫正低头喝茶,听杨择忽然道:“诏书这件事,你告诉玉歌了吗?”
“还没。”
“那就先不要告诉昭儿了。”
石青衫诧异抬头,“为什么?”
杨择笑了几声,“刚才不是告诉过你,知道的越少,会越安全吗?”
听到此话,石青衫望着杨择,半响都没吭声。
她觉得眼前的杨择,有自己的深沉心思,并非平日里那个嬉嬉笑笑的杨择。
她忽然,有些怕。
杨择探手过来,轻捏了下她的脸。
“乱想什么?”
石青衫低下头,咕哝着,“没有……”
“不要乱想,相信我就好了……”
该相信他吗?可他的态度,似乎有时候很不对劲……
那么,相信他好了。
正如皇上所言,这是在赌,她就赌杨择值得她相信好了!
在皇上的床板下,玉歌留了些可以让皇上随时清醒的药膏,可治标不治本,饭菜里放着慢毒,天长日久,毒性侵入体内,皇上会没命。
于是,石青衫便想了个主意,她让玉歌把药物都磨成粉末,和在点心里,然后送进宫。
皇后他们能在饭菜里偷偷下药,她们也可以用点心慢慢解毒。
全过程,石青衫都在半夜偷偷进行,并且让温茶
和断弦来放哨,就怕石明远知道了。
隔三差五,石青衫和玉歌就带着点心去宫里探视。
杨昭也早就跟杨逸打好招呼,每次石青衫去的时候,杨逸都会在旁边帮衬着,不让皇后为难。
一个月里,石青衫也就去那么四五次,掌握的频率刚刚好,皇后也没法说什么。
这一天,石青衫和玉歌正要出门,却碰上了石锦萱。
见着玉歌每天和石青衫同进同出,石锦萱这酸话不免又冒出来许多。
“四姐,若你没有正事,就快些回去休息吧。”石青衫冷着脸道。
玉歌算是她的客人,是她的朋友,怎么能让石锦萱这么说呢?
而且,石青衫一想到石锦萱还为难酒忘忧的事儿,心里又气得慌,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石锦萱的嗓门太大,惊动了石明远过来。
石明远皱着眉头,“青衫,你怎么总去宫里?”
他似乎对石青衫进宫探病的事情,很介怀,因为他把这个女儿看成是杨择的人手,认为石青衫进出宫中是为了杨择上下活络。
石青衫神色间不免嘲讽:“皇上认了我做义女,那我便该尽身为子女的孝道。若是父亲有一天瘫在床上起不来,女儿必定每天都守在父亲病
床前,让父亲天天都能瞧见女儿在尽孝。”
“你!”石明远气堵。
这个女儿就知道咒他!
石明远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
一个多月过去,除了石明远这一次,其他时候都很顺利,终于有一天,墨天耀出现了。
这天石青衫她们才刚到宫门口,便瞧见了墨天耀。
从不老山回来之后,这是石青衫第一次见到墨天耀,心里难免紧张,她挡在玉歌身前,生怕这个魔头乱来。
墨天耀黑沉沉的目光扫在她们身上,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五小姐这是,进宫探望皇上?”
石青衫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僵硬,硬是挤出一个端庄稳重的笑容。
“给墨将军请安了。我担心父皇的病情,上次父皇说了,喜欢我做的点心,正巧我闲来无事,便做了送来。”
“是吗?什么点心,让皇上这样喜爱?”墨天耀似笑非笑地问着。
石青衫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板栗和杏花做成的。”
墨天耀的目光下移,看向玉歌手里提着的食盒。
玉歌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墨天耀再度看向石青衫,眸中暗无光色,“五小姐,在下看了眼馋,不知可否留下一份尝尝?”
石青衫
感觉嗓子眼都发紧,看来墨天耀这是不打算放行了。
她和玉歌势单力薄,这个时候没必要和墨天耀硬碰硬。
若说不给,墨天耀必定要起疑心,而且拿这点心做文章……
心中快速权衡之下,石青衫便大方的笑道:“当然,墨将军若是不嫌弃,便将这一份收下,我回去之后,再做一些其他口味的,下次探望父皇时,一并给墨将军捎来!”
石青衫看了玉歌一眼,玉歌也已经把食盒交给旁边的侍卫了。
墨天耀那双令人畏惧的眸子,盯着石青衫的眼睛。
石青衫也丝毫不躲闪地迎上他的目光,坦坦荡荡。
墨天耀勾唇,“那便多谢五小姐了。”
东西也给了墨天耀,她们再进宫便没有什么意义,这便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上,石青衫心有忐忑,玉歌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配的药都是玉西才有的方子,而且药量很轻,玄轻的大夫都看不出来。”
玉歌还玩笑道:“除非,他们能请到我姑姑玉贤妃来。”
这一番话,将石青衫心中那些疑虑都打消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石青衫回想了整件事情,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