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点事他都办不好,要他吃干饭吗?”
“……”你是老大,你说的都对。
看来,杨择并不在意石成欢究竟去了哪里,她得回头找流光他们问问情况。
午后的裕王府燥热又沉闷,连蝉的鸣叫声似乎都变得无力。
大树下,杨择坐在石桌上,望向石青衫:“杨裕身败名裂,石成欢怀了野种,她再没有翻身之地了,为什么还要把她送走,别告诉我,你又心软了!”
若说对别人尚且可以心软,可对石成欢,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石青衫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树干上,笑着捋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她一点痛苦都没有,就这么死去的话,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石成欢让她前世受了整整十年的欺骗和折磨,如今还给石成欢几年,不算太过分吧。
小姑娘说话间,微微垂下了头,发丝随清风飘来荡去,杨择仿佛能闻到了那一股好闻的发香。
“你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弄得人尽皆知?”
石青衫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笑了,“也不全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也是为了牵制我那个好父亲。”
“怎么说?”杨择微一挑眉。
石青衫顿了顿
,“我父亲一直想借着石成欢攀高枝,眼见着石成欢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他的目标大概已经转移到……我身上……”
说到这里时,石青衫不自然地低下头,杨择也笑出声来。
慢慢平复了一下,石青衫继续道:“我父亲空有贼心却没有贼胆,所以我要给他这个造反的胆子,若将来他真的被大夫人说动,随了墨氏一族乱来,而不是选择三殿下,我们可以随时将他除掉。”
“这个关键点,就在于石成欢这个孩子身上。”
说到此处,杨择已经听懂了,他眼中升起了浓浓的兴趣,“石成欢必会重新回来找你报仇,届时这个孩子也会被带回来,按照大夫人那个狠心性子,一定会昭告天下,这孩子是皇孙。若那时候我们制造出昭儿失势的假象,石明远一定会拿这孩子做文章,直接越过几位皇子,将这个假皇孙扶上皇位?”
杨择不疾不徐,缓缓说出了石青衫心中所想,她会心的点头。
到底留不留石成欢一条命,这正是她思考了几个晚上的事情。
长远打算,她决定留下石成欢,任凭石成欢改头换面回来,只要她手上有石成欢的把柄
,她就可以随时将石成欢踹下地狱。
所以,石成欢只是牵制各方力量的一颗棋子。
“好长远的一步棋……”杨择十分叹服,真是不知道这个丫头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呢!
若石明远不为他们所用,就算是杨择自己想对付石明远的话,也只是费心劳力地四方搜集许多证据,到时候找准一个契机,让石明远像今日的杨裕一样,罪有应得地死去就好。
不过,那样的效果根本比不上石青衫所说的这种,简单又粗暴,将石明远心底的贪欲勾出来,让他在盛极一时的时刻死去,才能使死灰不复燃。
若真是那样,不知又能牵扯出多少人来……杨择想想就痛快。
石青衫抿起唇角,笑容略微羞赧:“石成欢以为我会心软放了她,我也是将计就计,还是王爷深谋远虑。”
爽朗的笑声震颤了片片树叶,“我们要开始互相吹捧吗?”
石青衫一怔,稍稍别过脸去,笑容忍不住爬上了眼角眉梢。
晚上,杨择就派绯梦过来汇报,底下人已经一步不落地跟着石成欢。
据说老太太也曾问过,石成欢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大夫人只是
抹着眼泪说,“成欢伤心欲绝,也无颜见人,我就把她送去她奶娘那里了,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
只要不回来给丞相府抹黑,其他都可以,老太太便不再深究。
从小跟着石成欢的那位奶娘的确出府了,不过奶娘却是陪着石成欢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待产,据底下人回来禀报,石成欢脾气非常差,她的院子里经常有打骂声和摔锅砸碗声,周围村民对这位深居简出的新邻居充满好奇,不过只能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进进出出。
想来石成欢的月份也快要大了,她不可能再到处乱跑。若真让流光的手下全程跟着石成欢生产,想想就可怜,石青衫便道:“每隔一段时间,你们派人去看一次就行了,估计她不敢乱跑的。”
日子仿佛格外平静,在忙碌的时光中,石青衫都快要忘记痛苦的前世回忆,仿佛自己本该就是这样忙忙碌碌、开开心心的。
这天,府里来人到铺子里传话,“五小姐,酒夫人让您早点回去,梳洗打扮后去留卿院一趟。”
来报信的人是酒留身边的丫鬟,石青衫相信她,“好,知道了。”
匆忙对账之后,一
看天还是快黑了,石青衫匆忙赶回青衫院。
今天是在香料铺里忙活,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香味,石青衫一进门便去换衣裳,穿了一件清凉的薄荷绿衫裙,衬得她身条玲珑有致。
连照镜子都顾不上,她又去打水洗脸。
往日都有断弦温茶来伺候她洗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