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石明远的脸色微变,似乎觉出什么不对来。
大夫人越听越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不是!”张姨娘立刻矢口否认。
石红绡紧逼不舍,“那如今,你凭什么说是苏姨娘故意摔倒陷害你?就因为她的孩子侥幸活下来?”
说到此处,张姨娘惊恐地望着一脸冷漠的酒留、满是愤然的酒月、咄咄逼人的石红绡,还有视她如蝼蚁的石青衫。
她忽然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不可逃脱的死局,这个死局与当年她和大夫人亲手缔造的那个局一模一样,只不过局中人换成了她自己……
难道,这是她们的报复?
看着她们四人,大夫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手心里全是湿汗。
石红绡讽笑着,“张柔,说话要凭证据,不是凭着一张嘴就行!”
“不,不是这样……不……”张姨娘满脸惊恐,这场报复,她怎么能承受得了……
石青衫和石红绡的一番逼问,彻底激怒了石明远,他厉声斥责道:“死不悔改!”
“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打死!”
两个粗实嬷嬷进来,将泪水涟涟的张姨娘拖了出去,就在这院子里,用粗糙又有力的手掌,毫不客气地在张
姨娘脸上招呼着。
众人都在屋檐下看着张姨娘受罚,最为胆战心惊的就是大夫人,她看向酒留,却见酒留云淡风轻,她的身子都轻微地发抖,那是满腔的怒气。
大夫人没想到,石青衫她们竟然敢来这一出,明目张胆地重演当年之事。
她们这是要让张姨娘含泪吞下这冤屈,正如当年酒留所遭受的委屈一样!
她们,真是厉害啊!
巴掌声不断地响起,丫鬟们听着都觉得脸疼,都不忍心直视。
石青衫眼眶微微发热,偏头看向酒留,轻轻捏了捏酒留的手心。
酒留转脸过来,对她微微一笑,眼中却不起一丝波澜,仿佛那些冤枉她从不曾遭受过一样,可石青衫知道,这是酒留平生受过的最大冤屈。
如今能一报还一报,石青衫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将近五十个巴掌打下来,张姨娘满脸是血,翻着白眼快要昏厥,石青衫上前一步,及时叫住:“停手。”
“你做什么?”石明远皱眉,见是石青衫,也有些诧异。
石青衫看了张姨娘一眼,随即望着石明远:“父亲,把她打死了,传出去只会说您冷血无情,为了她背这个骂名,不值当。”
毒辣的太阳照射大地,将
张姨娘头顶晒得发烫。
就算不被打晕,张姨娘也快要被这太阳晒晕了,若不是有两个嬷嬷抓着她的胳膊,她早就仰头倒下了。
石明远的面色微有动摇,只听石青衫建议道:“留她一命,让她这一生都为之忏悔,死了,岂不是便宜她?”
石青衫恨归恨,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怎么让张姨娘忏悔,还是石红绡嘴快:“让贱妇张柔,春夏对着太阳跪拜三个时辰以示忏悔,秋冬掌嘴三十,好让她永远长记性!”
当即,石明远便答应下来,“就按红绡说的办!”便匆匆回到里间,去陪着苏念了。
石红绡得意地笑笑,抱怨着石青衫,“这时候你怎么能心软呢?”
石青衫苦笑着:“三姐,还是你厉害!”
老太太早就回去歇着了,石明远这一走,趁着她们说话时,大夫人也想悄悄走掉,可石青衫一眼就发现了,“等一下!”
大夫人脚步顿住,暗暗咬牙,转过身来,她笑的时候,眼睛稍露锋芒,“青衫,对待母亲说话,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吗?”
“礼貌,那是对于人而言的。”石红绡偏头一笑,眉眼间现出一抹风情。
石红绡这算是公然挑衅吗?看来她们对于自
己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大夫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只听石青衫冷声道。
“看到张柔的下场了吗?”
大夫人身子一僵,冷然笑道:“怎么,你还敢拿这套把戏来对付我?石青衫,你们还太嫩……”
“你错了,”石青衫望着她,语气无比寻常,却令人不寒而栗:“你的下场,一定会比张柔更惨。”
一阵温柔的清风吹过,大夫人却觉得寒意彻骨,石青衫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唬我,如果我没有两把刷子,能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大夫人冷笑一声,指着酒留和酒月她们,“你们以为,有这两个野丫头来撑腰,就能改变什么吗?你们忘了,我还是这个家的主母,让这两个好女儿嫁给谁,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可算呐!”
当家主母,就是有这个权利参与女儿们的婚事,所以石锦萱、石婉茵她们从小就知道,要讨好大夫人。
事到如今已经撕破脸,石青衫她们怎么会怕呢?
见酒留和酒月冷着脸不说话,还以为她们真的怕了,大夫人正要嘲笑,石青衫勾唇一笑。
“二姐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母亲再不去看她,恐怕她要在裕王府
自生自灭了。”
“你……”大夫人心头一惊,试探道:“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