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衫睁大眼,一脸茫然,不知杨择何意,更不敢动弹。
杨择捏着她的鼻子,微微躬下身子,与她四目相视:“我真这么善良?”
石青衫一愣,赶紧点头。
机不可失啊!
杨择唇角勾起,松开手后,又捏了捏她的小脸,随意道:“那你还真是走运啊,碰到我这个大善人!”
石青衫忍受了他好一顿揉搓,却没听他说过一句正话。
石青衫不断观察着杨择的神色,见他刚露出笑容时,想趁热打铁再求一次,杨择……杨择一转身就走了,猝不及防!
“王爷!”石青衫一边追着,一边捂着脸,被捏的有些痛。
只见杨择摆摆手,“只能让绯梦去,流光还要保护我呢!”
石青衫停下了脚步,喘了一口气。
绯梦一个也好,一个就能抵一百个用!
刚把手放下,石青衫又抬起来刚才捂脸的手,凑近闻了闻,差点要吐出来。
刚才杨择用那双刷马的手,在自己脸上捏了好半天!
正在石青衫用袖子狂擦脸时,只听那个欠扁的人一路大笑。
“石青衫,香不香啊?”
……
悠悠的钟声传遍了整座山,啾啾鸣叫的鸟儿四散入林,脉脉夕阳散了光辉。
入夜了的
大空寺,万籁俱寂。
一间朴素的房间里,有两个女人在交谈的声音。
“了念,我们身在佛门,你我平等,以后就不要帮我打水了。”
“了缘师太,你的腿脚不便,我不帮你,谁来帮你呢?”
坐在上座的了缘师太,她穿着灰白长袍,不施粉黛,面目清秀,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惊艳,只是那双眼睛透着无欲无求的意念。
谁能想到,楚城酒家风华绝代的大小姐酒留,如今也会困在大空寺成为诵经念佛的师太了缘。
她双手抓住左腿,费力地将腿放进洗脚盆里,又慢慢去移动右腿。
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让酒留疼得皱眉。
“师太,我来帮你洗脚吧。”
说话的这个是小尼姑了念,她刚三十,皙白的皮肤,水汪汪的眼睛,红润的嘴唇,就算穿着这一身素衣,也当真是好看,若说是二十五六也有人信。
了念半蹲在洗脚盆前,心疼地望着酒留。
酒留笑着回绝:“你帮我这一次,以后呢?”
“以后,我可以每天帮师太打水洗脚,这一生都伺候师太的。”了念很坚决。
酒留垂下眸子,淡然笑着:“了念,你有什么事,就快去做吧,让我自己慢慢来。”
没有酒留的吩咐,了念也不敢贸然上前帮她。
沉默一阵,了念的眼眶中盈满泪水,望着酒留:“师太,两年前你从山中救下我,我已经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之人,就算是留在大空寺里削发为尼,也是为了能报答你的恩情呀!”
了念并没有了却尘世之念,她来大空寺是为了报恩。
两年前,酒留进山里去采摘药草,无意中碰见了念。
了念是被她的养父养母捡回来养着的,养父母穷到揭不开锅,就把了念卖给猎户,猎户脾气暴躁,经常虐待了念。
这一次带着了念进山,猎户也是来打猎,好让了念打个下手。
了念一时生了逃跑之心,趁着猎户不注意,就赶紧跑掉,没想到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脚被压得鲜血淋淋,几乎是在等死。
酒留瞧见了,就将了念背回大空寺,悉心诊治。
了念在大空寺住了一个多月,酒留自己腿脚不便,还每天帮了念治伤换药。
酒留在大空寺过得并不好,成天都受其他尼姑的欺负,吃得都是剩菜剩饭,就是这样,她把最新鲜的饭菜留给了念。
日久见人心,了念伤好后也无处可去,生怕猎户或者养父母再找到她,于是就求着主
持师太,要留在大空寺。
这么一陪,就是两年。
酒留很固执,她若不用人帮忙,了念是没法劝动她的。
就在僵持之时,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了念心里一惊。
酒留也听出不对劲,若是寺庙中的人,大可以敲门大大方方进来,不会在外面徘徊那么久。
了念踮起脚,轻轻走到门口,从门缝中往外看去。
只见有五六个蒙面人在院子外面四处探看,从树丛那边往房间这边走。
了念大骇,扒在门边的手都发抖了,她转身,寻摸了桌上的一方砚台,紧紧抓在手里,守在门边上。
“了念!”酒留很着急,低声喊着。
了念回头,用食指比在唇上,让酒留安静下来。
从门缝中看去,那几个蒙面人正要破门而入,了念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双手因为出汗,砚台差点从手中滑下去。
可下一瞬,了念却瞪大了眼睛,那几个蒙面人从台阶上直直往后仰去,摔倒在地。
死了!
全都死了!
了念捂着嘴,吓得砚台掉在地上,声音格外刺耳。
她慌了,用身体死死挡住门板,生怕有更厉害的人闯进来。
扣扣扣!
却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