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成欢一懵,“祖母,我做了什么……”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太太把布娃娃甩到石成欢的脚下。
布娃娃的针脚显然很旧了,那身上绣着的三个字也几乎快要被磨掉线,但依稀能辨认的出那三个字。
贺云绣。
这是老太太的闺名。
石成欢的脸上失了血色,颤抖着扔掉布娃娃:“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她抬头,慌张道:“不是我做的,祖母你相信我!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害您呢!”
“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九九!”老太太眯着眼睛,怒声道。
家中子女众多,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老太太也偏着石成欢,可人永远也不知满足,石成欢总是认为墨家的外祖母比老太太更宠爱她一些。
家里人多嘴杂,不知是谁把石成欢的抱怨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装作没事人似的,不代表她不气。
这下好了,石成欢竟然敢诅咒她,老太太可不就得新账旧账一起算吗?
到底大夫人是见惯了这些后宅争斗的,这么些年还没有人敢这么针对她们,她立刻道:“母亲,锦华生病,牵连众多,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祟,想让我丞相府不得安生!
”
“有人作祟?那你倒是说说,这居心叵测之人究竟是谁?”老太太可是不依不饶,不给大夫人一点台阶下。
大夫人尴尬之余,墨姨娘忙站出来道:“老太太,大少爷的病耽误不得了,还是麻烦老爷去请个御医来瞧瞧,已经因为此事而误会五小姐了,可不能再冤枉了二小姐啊!”
“哟,刚刚还说大少爷的病定是邪魔妖物作祟,不请神医大夫反请黄袍道士,现在倒知道应该赶紧请御医要紧了?”石红绡轻笑着开口。
墨姨娘被堵得头皮发麻,想劈头发作,又开不了口,一张脸从青白涨成了绛紫色。
一旁的大夫人时不时地看了眼石青衫,她认定了是石青衫栽赃到石成欢头上的,但她不能说。
如果道出栽赃这事儿,石青衫一定会顺着话把道士和芳月再翻个底儿掉,吃亏的还是她们。
两害相权取其轻,必须尽快把这事遮掩过去才行!
可老太太着实是气坏了:“怎么着,我老太婆还说不得丞相府的嫡女了?”
酒月酒姨娘面色淡然,作揖道:“老太太您是丞相府之尊,谁人也不敢越过去的。”
大夫人冷幽幽的目光扫过去,酒姨娘却眼观鼻口观心,没有表情。
老太太果然
更怒,“这布娃娃的针法都是成欢所为,难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吗?成欢,到这份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太太的刺绣是数一数二的,要知道,老太太当初还指点过石成欢的刺绣手艺的,她绝不会错认。
石成欢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祖母,成欢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啊……”
她也觉得奇怪,她的绣法独一无二,没有人会的,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石锦萱很快把火引到石青衫身上,“说不定,是石青衫模仿二姐绣的,就是她把大家引过来的!”
采意皱眉:“四小姐慎言!五小姐近日才学会刺绣的基本功,怎能冒充二小姐的绣工?”
别人不知道,采意可是手把手教会石青衫的。
石成欢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几乎要被溺死。
眼看着,老太太硬揪着不放,而大夫人她们偏找不出一点证据。
一直未曾开口的石明远,沉声道:“母亲,她们都小,不然算了吧。”
看来石明远也是想息事宁人的。
“算了?等哪天她送我上西天了,你是不是也高兴了?”老太太真的动怒了。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石青衫垂着眸子,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怎么能无关
呢?
每隔几天,花房都会给石成欢房间里换上新花样的花瓶和花儿,这只花瓶是昨天送来的。
各房丫头都可以进出花房,去取主子需要的花儿,就在昨天,温茶趁人不注意之时,将这个布娃娃塞进了最漂亮的一个花瓶里。
最漂亮的花瓶,永远都是留给石成欢的,至少从前十几年毫无例外。
当温茶发现芳月埋了布娃娃之后,石青衫着手开始绣另一个布娃娃。
十五岁的石青衫的确不会,但重生而来的石青衫却十分熟悉石成欢的绣法。
前世里,石成欢为了让石青衫嫁给大皇子杨裕,亲手为她绣了嫁衣。
石青衫央求石成欢教她,石成欢竟然答应了。
而在裕王府漫长的监禁生活中,石青衫就以刺绣来想念石成欢这个善良的二姐的。
所以,石青衫的刺绣比石成欢更加炉火纯青。
花房、花瓶、刺绣……
这一切看似毫无联系的东西,石青衫却将它们串联起来,做成让石成欢逃无可逃的天罗地网。
这一天,她等很久了。
大夫人能在丞相府站稳,活得风生水起,绝不仅仅因为她背靠与皇后同族的墨家。
见女儿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