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昨晚看起来好恐怖,”
楚承晋掀开被褥,神态自若的拿屏风上的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郡主所说的事,记不清了。”
余姝姝是学临床医学的,对于心理学也是略懂皮毛。
她不知道楚承晋对于乌寒梅是什么样的情绪,恨大过于爱,还是毫无情感。
楚承晋现在的样子跟昨晚大相径庭,看来楚承晋已经伪装好了自己,她皱了皱眉头,楚承晋暂时不去接触与乌寒梅有关的事情,一味地选择逃避,短时间来看确实可以减少痛苦。
但如果他回避那件事情太长,自欺欺人的次数太多,就会陷入恶性循环,表面上看起来冷静的要命,实则已经千疮百孔,更加难以面对自己的创伤,导致永远也无法与创伤抗衡,永远也走不出痛苦。
她相信楚承晋迟早也会被自己逼疯,
“真的记不清了?”
“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一晚上,郡主不怕自己名誉扫地吗?”
余姝姝揉了揉酸痛的臂膀,楚承晋这是在转移话题,他不是一个示弱的人,昨晚只是偶然,所以她敢断定,楚承晋在用表象来迷惑别人,甚至还迷惑到自己。
“楚承晋你答非所问。”
他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提及过,甚至也没想要帮乌寒梅收尸,听太监说,冷宫死掉的人都会被丢在乱葬岗焚化,
楚承晋大约是不在乎乌寒梅会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没听到楚承晋叫一声乌寒梅母亲,余姝姝叹了一口气,楚承晋这样越是清冷的人,大约是从来没体会过亲情,
“楚承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提,”
楚承晋穿戴整齐,神情淡然的看向余姝姝,心底有些疑惑,
“你说,”
“你要不要祭拜下你母亲?”
楚承晋表情未变,看起来像是提及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不用,乱葬岗尸骨遍野,就算过去了,也找不到她的骨灰,”
“你不难过吗?”
“为什么难过?”
余姝姝一窒,他觉得楚承晋有点问题,不光是受到创伤后出现了问题,现在也像极了情感缺失症的患者,是因为楚承橙跟乌寒梅吗?以前她在大学课程就有精神病科,这类人缺乏共情能力。
而且,这类人,对于绝大多数的事和人并无感触,甚至觉得如白开水一般。
现在觉得,楚承晋很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也很会伪装自己。
余姝姝突然为楚承晋难过,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甚至异于常人,他已经开始包裹自己,甚至不再展露自己的情绪。
余姝姝伸手,单臂揽着他的肩膀,摩挲着她的背,给他安抚。
“没事,就算没有母亲,你还有我,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母亲,”
空气因为拥抱而凝固,楚承晋嘴角抽了抽,躲开了余姝姝的手臂,
“郡主,昨晚雨大,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余姝姝深吸一口气,忽略掉楚承晋的讽刺,淡淡道,
“楚承晋,你恨她吗?”
楚承晋在余姝姝站的笔直,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骄傲,
“郡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如果想要嘲笑,就尽情的笑吧。”
他不在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你等我一下,”
昭阳踢踢踏踏的跑开了,回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那是乌寒梅常年穿在身上的青色破旧衣裳,那衣裳据说是陛下跟乌寒梅相识的时候,赠予乌寒梅的,
乌寒梅常年穿在身上,就算破破烂烂也不肯换下来,仿佛穿在身上就能证明陛下有多爱她。
昭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件衣裳,甚至连梳妆打扮都模仿了乌寒梅,整个人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抹上了锅灰,她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莫名的楚承晋心生胆寒。
楚承晋目光缩了缩,虽然面上看起来非常沉静,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他在恐惧,长久的虐待和殴打,他已经习惯了,甚至失去了反抗的欲望,所以乌寒梅才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浸在水缸中,
他当时精神也恍惚,甚至有种解脱的愉悦感,如今看来他的恐惧并没有消失,甚至变成了一种病态。
余姝姝拉起楚承晋的衣袖,
“你跟我出来一下,”
楚承晋挣扎了一下,最后却跟上了脚步,他想看看这个郡主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两人在昭阳殿内侧的青水缸停下,余姝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楚承晋你可以把我当做乌寒梅,可以把你之前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可以说出你心底所有的怨念,”
楚承晋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甩开衣袖,
“郡主你是疯了吗?何必如此戏弄于我。”
余姝姝拉住楚承晋的双手,将他的手直接伸向自己的脖子,让他的双手切切实实的捏紧自己的脖子,
“反抗、战胜自己心底的恐惧,就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到你,”
楚承晋掐着她的脖子,一开始只觉得笑话,可是她流露出厌恶的表情,疯疯癫癫的样子,表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