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岸暂代城主之位。
对内,由于是因为陵南带屿晸上山才让雪穹山陷入这种危机,被淮寂生罚了百道戒鞭。
淮寂生虚弱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可知错。”
陵南挺直腰板:“陵南不知!”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淮寂生,连道三声:“好,好,好。”
然后让人行刑。
陵南跪在那里,一声不吭,他不觉得屿晸有错,可偏偏就是没错的人,丢了性命。
哪怕活了十八年,陵南都不明白,为什么天下大义这四个字会如此好用,只要打着它的旗号,好像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可他的屿晸,只是想救他的阿娘,这不对吗?哪里不对?凭什么到最后,该死的人变成他了,他甚至,连最后一点时间都没陪他走完。
等他买回红豆糕,在跑回伏妖塔,那个说会等他回来的人已经没了踪迹,只有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更加讽刺的是,屿晸的血居然被画成了符咒,围在伏妖塔周围。
而他的同门师兄弟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们说“如果屿晸不斩断血线,那师父就不会被反噬,伏妖塔也不会这样躁动不安。”
“死都死了,还不肯为天下做些什么,真是自私恶毒。”
“还有清梦师兄,没想到他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师门。”
“最恶心的是,他居然与敌人情意绵绵,还是个男人,真是恶心至极。”
“那样不堪入目的抱在一起,简直玷污了我们城主府。”
“居然和那么恶心的人师出同门,真是晦气。”
……
听着伏妖塔发出的凄厉惨叫声,陵南只觉得他们才更可怕。
心灰意冷的陵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要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他们才是自私恶毒的人。
后来,陵南养好伤后勤修术法,待屿晸的血彻底消失,他就承担起了镇压伏妖塔的责任,每隔一段时间,陵南就会加固封印,这一守,便是五年。
而月故来凉城那日,便听说了陵南遵师父之志,镇守伏妖塔的消息,无法见到陵南,他自然是不敢让屿晸知道,又怕自己误会,传递错误的消息,只好作罢。
却不曾想,原来屿晸,都知道。
…………
“如果是误会呢?”
屿晸闻言,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可能是为了他师父,也可能是为了心中的道义,都是他自己想做的,我没有怪他,也没有误会什么,如今,在天下人眼中,阿南是守护天下的功臣,他天赋颇高,日后的成就不会止步于此,将来,他可以随心所想,去游历天下,那样的一生,也是他想要的。”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去打扰他,让世人看到他们心中的英雄少年和一只妖纠缠不清,名声扫地,受人唾骂。”
“我只想为他扫除一切障碍,让他毫无顾忌的昂首挺胸,去过完他想要的一生。”
月故真是要被他的“伟大”感动死了,死一回,脑子还不好使了?
“我看你是还不清醒,自己躲在峡谷里,暗自神伤,还替别人铺路,你把脑子忘在溪涧里没捞出来吧。”
“你怎么就知道,你做的,是人家想要的,就是有你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人自作多情,天底下才会有那么多意难平的怨偶。”
月故真想把他脑子敲开瞅瞅,这一个个的,都是自我感动的傻子吧。
不行不行,他要去看看峡谷的风水,到底是怎么养出这群傻子的。
————
后来,陵南知道屿晸的想法后,差点没掐死这么个没良心的。
陵南坐在小榻上,望着窗前的明月,独自饮着桃花酿。
近几年,除了术法,长进最快的便是他的酒量了。
陵南扯下腰间的玉佩,扔到桌子上,戳了戳。
“屿晸啊,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五年了,竟然一次都不入我的梦,我当年还信誓旦旦的说,会保护你呢,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
“你都不想我的吗?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你不是说我心似君心吗?就这么似的啊,大骗子,临死前都要骗我,混蛋,不是说好了会等我把红豆糕买回来吗?去哪等我了,就没有一次说话算数的。”
陵南像是不解气是的狠狠戳了两下玉佩。
“真是和你主人一样,又丑又硬。”
说完,陵南又自顾自的笑了。
“这话好像是假了些,你主人,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呢。”
陵南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怎么就买不到你酿的那种味道的酒呢?”
窗外,一阵风在陵南耳边吹过。
只听,陵南喃喃的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我把思念说给清风,不期不盼,因为我知道,即使它吹遍所有的角落,你都听不到了。’
淮岸敲了敲陵南的房门,推门而入。
陵南将玉佩挂回腰间,拱了拱手,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师兄。”
淮岸径直坐了下了:“只有你我二人,也要如此生疏吗?”
自从五年前屿晸离开,陵南就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对他恭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