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发自内心的慈爱目光,顾言熙只觉得一阵鼻酸,投进顾谨的怀里,忍着眼泪问:“爹爹,从小你就教我要与人为善,不要做那勾心斗角之人,眼下我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难道真的不失望吗?”
顾谨抱紧了怀中最疼爱的女儿,心疼的拍着她的脊背,道:“跟那些说起来很轻松的话相比,在我看来,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娇娇,我要你答应我,你拥有聪慧的才智,不管是在处理顾言雯的事情上,还是在将江氏撵出府的计划中,你都筹谋的面面俱到,这能看出你绝对是个有谋略之人;爹要你答应我,你的这些谋略和手段不能用来伤害无辜的人。娇娇,有手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能力的人去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这样的人天理难容,更不配成为我顾家的儿女;你可明白?”
顾言熙当然明白。
当着顾谨的面,她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面色严肃,指天发誓道:“小女子顾言熙在此立誓,将来若是做出违背顾家祖训之事,成为那不择手段的禽兽之人,就要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万箭穿心,不得善终。”
如此狠辣的赌咒,几乎是听的顾谨心惊肉跳。
他赶紧将跪在地上的女儿扶起来,略带生气的敲了下她的脑袋,训斥道:“你这孩子,好好地怎么就发起誓来了,而且还那样赌咒自己,还真是个无法无天,不知忌惮为何物的蠢丫头。”
顾言熙虽然被顾谨训斥,但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她立刻抱紧了父亲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爹爹,听了女儿说了这些,你现在总算是能放心了吧。娇娇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做出让顾家列祖列宗蒙羞的事。”
原本顾谨还会担心这闺女太过聪
慧,将来怕是会误入歧途,但眼下在看见她澄澈的眼睛时,就什么都放下了;他生的孩子自己最是清楚,娇娇本性纯善,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成为真正的狡诈之徒。
只是想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赌咒之话,还是不免心惊胆战。
疼爱的伸出手抚摩着女儿娇嫩的脸颊,看着她稚嫩的眉眼,眼睛里隐隐有着骄傲:“真是爹爹的乖孩子,是爹爹刚才稍稍犹疑了你,请你原谅爹爹,可好?”
顾言熙摇了摇头,道:“娇娇能够理解爹爹,其实爹爹并没有做错事,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我好,女儿会将爹爹的话铭记于心,时刻拿出来提醒自己,告诫自己身为顾家人,就绝对不能做出危害顾家的事。”
面对着如此懂事的乖女儿,顾谨慢慢的已经不能用骄傲来表达自己的心里想法了,但想到顾言熙对二房忽然升起来的敌意,倒是让他好奇起来:“娇娇,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开始针对你大姐姐了呢?虽说你大姐姐平常时间是骄纵跋扈一些,但我记得,这些年来你一直谦让着她,怎么这次,你却是先动了手?还是说,你大姐姐做了让你无法容忍的事,这才激怒了你?”
思来想去,顾谨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最为合适,他那个大侄女是个什么性情他最是清楚,以前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他对顾言雯的跋扈还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只要娇娇懂事一些,在这种事情上稍稍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反正他这个做亲爹的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对受了委屈的乖女儿做出补偿。
只是想不到素来像猫儿一样乖觉的女儿忽然在某一天亮出了利爪将经常为难她的人抓伤,最合理的理由就是那人真的激怒了她;只是,顾言雯究竟会做
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才能彻底激怒好脾气的娇娇?
顾言熙已经见识过自家亲爹的聪慧,所以也不敢再编谎言蒙骗他,但若是告诉他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怕是会吓坏了他。
所以,顾言熙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法子,“爹,你相信梦境吗?”
“梦?这是如何说起?”
顾言熙漫步缓缓的踱步在房中,声音轻软的说着:“爹,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有些荒唐,可事情你仔细听完,可以吗?”
“娇娇只管说,爹爹都信你。”
顾言熙立刻就从顾谨鼓励的眼神中得到了勇气,点着头,道:“爹爹可还记得我在不久之前经历的那场大病?”
“自然是记得,你这病来势汹汹,我和你娘都快吓坏了,你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只是从未像这次这般如此命悬一线,你娘的眼泪都快为你给哭干了。”
想到她家娇弱动人的娘亲,顾言熙心底一软,娇娇一笑:“那场大病几乎是去了我半条命,在我病的昏昏沉沉,不知是生是死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魂魄好像来到了阎罗殿,在殿中小鬼手举的前世命盘上,我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爹爹,你一直都期盼着我能一世无忧,简简单单、快快活活的平安到老,可是你知不知道,在那前世命盘上,我看到了属于我的命运,而那发生在我身上的命运却绝对算不上好,反而是凄惨无比。”
看着顾言熙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悲戚和哀伤,顾谨觉得自己也像是受到了感染,整颗心都似被人紧紧地攥在掌心之中,疼的他下意识的就颤抖起来:“你看到了什么?什么叫做凄惨无比?”
“爹,在那命盘上我看见你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