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县令被人抱住,只能在一旁哇哇大叫,赵景言等人则泪眼朦胧地看着李静姝飞驰,他们知道,一旦李静姝冲出城门,事态就无可挽回。
李静姝快接近城门口时,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右手抓住最上面的披风往前一拉,整个人就藏在披风里,随后马匹冲入门洞,往城外冲去。
贺县令见事不可挽回,顾不得懊悔,连忙喊道:“快上城楼,快,快!”
众人连忙放开,然后跟着拎着官袍的贺县令七手八脚地爬石梯,往城楼上冲。
令姜和云烟此刻端坐马上,目送李静姝冲出城门,城门马上又缓缓关上,她们此刻心里只能在祈祷李静姝的平安,然后坚决执行李静姝的命令。
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马步军和步军来到门洞里列阵,令姜个云烟从马上跳下,一上一下趴在门缝里,努力往外看。
城外的曾宪成等人已经不耐烦,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叫嚣,城楼上那个高挑的身影,就是一动不动,没有其他反应。
曾中豹一挥手:“杀了她女儿。”
阵前的马匪撇了下嘴,看了下眼前那小小的身子,此刻玉珑等人还在对着地上没动静的玉菲哭泣,哭得直打嗝。
之前马匪是要杀玉珑的,但挥刀之后,跪在旁边的玉菲突然往旁边一扑,将玉珑撞倒在地,自己的小小身子却挡在了刀锋之下,从肩部斜劈而下,殒命当场。
马匪心道这次可没人救你这小东西,景思他们见状跟之前一样疯狂挣扎着大骂,又被身后的马匪用刀柄狠狠砸在地上。
马匪刚提起长刀,忽然听到众人大喊:“城门开了,城门开了。”抬头一看,西城门果然开了,正缓缓打开,露出黑洞洞的门口。
马匪和吐蕃人刚欢呼一声,就见城门口飞出一骑。
一匹白色的战马高速冲出,上面覆盖着一领红色的披风,但能让人一眼瞧见马背上有人,从正面也能看到黑色的裙甲和踩在马镫上的着甲小腿。
天空乌云急速翻滚,劲风呼号,吹动着李静姝身后的两件红色披风。
在城门和敌阵的宽阔阵前,一骑直线冲刺,在身后拉起烟尘,马上的披风翻滚,猎猎作响,城楼上空,黑云压城!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但敌方军阵显得很从容,甚至还有人嘲笑,因为这是一骑冲阵,是来送死的。
中军步兵方阵,前排吐蕃士兵从容地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准备随时拉弓射出。
弓箭作为游牧民族必备的武器,中军阵中此刻足有三百弓手搭箭在弦。
左右两翼的骑兵也有骑弓,一部分人也下意识地抽箭搭弓,不过又反应过来,恐怕根本用不上自己。
李静姝用披风盖住身子,目的自然是利用人下意识的好奇心理,争取短暂几息的犹疑观察。
当下,敌军很放松,因为对方一骑出城,是不可能对己方有威胁的,他们还有闲情想看下是哪个脑残敢这样冲过来。
曾宪成第一时间认为是李静姝,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只有李静姝这个疯女人才敢做这样的事。
城门口离军阵也就三百来米,李静姝通过激发战马的生命潜能来爆发战马的作战能力,再通过城内事先的提速,此刻战马的速度接近40公里每小时,也就是每秒11米左右。
这速度在古代,已经是属于良马的速度了。
也就短短十几秒,换成呼吸也就四五息左右,李静姝距离敌军右翼马匪的直线距离,就已经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这是李静姝骑射有准确度的极限距离。
右手用力一扬,覆盖在身上的披风腾空而起,借助劲风,飘飘扬扬升起。
所有人下意识地将目光聚集在了披风上面,无论城楼上的人还是敌军阵中的人。
只有曾宪成一直想看清来人是否是李静姝,他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披风,然后将目光转向马背上的人。
这一看,差点让曾宪成亡魂俱冒。
李静姝在往上扔披风的那刻,左手已经抄起巨弓,右手探入箭囊,利用手指的力量夹住好几支箭支,侧身搭箭开弓,朝曾中豹父子连珠射去。
曾宪成没来得及去思考这么远的距离,李静姝的箭能否射到跟前,他当初在巡检使校场可是亲眼目睹李静姝那如女武神般的天姿,这次远远对上李静姝那冰冷的视线,曾宪成想都没想,一把扑向身旁的曾中豹,将曾中豹一把拉下马,父子双双跌落在地。
一旁的曾中梁听闻动静,转头一脸懵逼地看向跌落在地的曾中豹父子,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曾中豹父子马上身位斜后方的两个马匪,一前一后中箭,惨叫地向后跌倒。
马匪们顿时一阵骚动,大家只是看了一眼披风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就在这么远的距离超远距离狙杀了两人,而且如果不是曾宪成机警,死的就是曾中豹父子了。
抬眼看向那冲来的骑将,全身黑甲,正使用一把极其夸张的巨弓,连珠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