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已经露出了一点鱼肚白,视线也相对晚上要好了许多。
甲板上,罗信和辛一直坐着,迎着海风,两人都闭着眼,看上去是在修炼。
金文姬时候走了过来,对着罗信说:“我们差不多要到物德岛了,只要抵达物德岛,就再也见不到到百济的战船了。”
然后这个时候,罗信却是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是么,那你往船舷右手边看看就知道了。”
金文姬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她连忙转头看向船舷的右边,可是以她的视力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此时的大海起了一点雾气,看上去茫茫一片。
金文姬转头看向罗信,对着他说:“罗将军,你是不是看错了,什么都没有啊。”
罗信撇了撇嘴,笑着说:“有些东西不需要看,去感受一下就知道了。而且,刚才我站在船舷边顶着海风尿十丈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两个人说话,虽然叽里咕噜的听不太懂,但刚看他们的表情甚是猥琐呀,那感觉应该是说,他们已经跟百济沟通好了,张开渔网等我们撞上去。”
“什么?”
金文姬当即面色惊悚,娇叱一声:“谁,是谁?”
“是谁现在就不用去追究了,反正等一下就看得出来,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他们等我们跟小鱼一样撞上去,我们等他上钩。”
罗信显得很从容,仿佛敌人出现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余兴的节目。
相比罗信的从容,金文姬就显得要紧张多了,她连忙转身欲去找中年男人,结果才走出两步,就被罗信突然出声喝住:“不用找啦,你们这一船人,就没有一个是跟你齐心的。什么家臣啊、奴才啊、随从啊,老早就已经叛变了,不然你想想,你们从新罗出发去大唐求援,为什么你会被海贼给抓住,而他们却没事呢?”
罗信的话,让金文姬愣了一会儿。
她终于停下脚步,垂下头,脸色阴沉。显然她也已经猜测到,本应该是最应该亲近的人,却已经背叛了她。
刚好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带了四个随从,从甲板下面走了上来。
他的脸色显得很随和,没有一丁点的紧张,反而还显得有些欣喜,是那种偷偷摸摸做的坏事,然后即将成功的表情。
他走到金文姬面前,对着金文姬行礼:“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看着眼前着装模作样的中年男人,金文姬恨不得一剑捅死他。
这并不是说罗信靠几句话就说服了他,而是她一开始就已经带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她们当初都在一条船上,只有她一人被海贼抓住,但是船大部分人都死在海贼手里,为什么他们十几个人反而生还,并且还抵达大唐,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去了哪里?
金文姬曾经问过中年男人,这一段时间他们在干什么,但对方的回答却无法让金文姬满意。
这里面一开始就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这也是为何金文姬没有继续去长安求助,而是直接选择罗信。
虽然金文姬从小就在深闺里长大,但其实,深闺大院里的生活也是另外一个缩形社会,这里充斥着尔虞我诈,所以她更善于观察,更善于揣摩人心。
在海湾里面那些天里,通过观察,她早已经摸清了罗信的为人。
尽管罗信是一个缺陷十分明显的男人,但他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拖泥带水,想到什么就去做,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背地里阴人,这样的人值得他相信,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帮她。
眼见中年男人靠近,金文姬言语悲愤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金文姬的突然发难,让中年男人显得有些诧异,他微微侧头看了罗信一眼,发现罗信是斜着眼看,脸上满是嘲讽之色,他知道这件事已经露馅了。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他们也已经进入敌人的陷阱,现在就等着对方上来收货了。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险,朝着金文姬不断地靠近,他们每走一步,金文姬就要退一步,同时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放肆而狰狞。
“文姬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女王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就算你带着人,把金春秋那个废物救出来又怎么样?他根本无法扛起大旗,这王权肯定要流落到别人手里,眼下朴家已经伸出橄榄枝,他们也已经亲口答应,只要我破坏你的行动,让你死在异国他乡,他们就会让我变成真骨,我以及我的家人,将会永享荣华富贵。”
说着,中年男人转头看向罗信,脸上的笑容变得充满了嘲讽与兴奋:“罗将军,你一定想不到,当我告诉他们,你即将跟我们同行的时候,他们是多么开心、多么兴奋,因为你的人头在渊盖苏文那里值一千金!”
罗信打了个呵欠,对于中年男人的恐吓,显得一点都不在意,他抠了抠鼻屎,放在眼前轻轻一弹,笑着说:“妈蛋,这泉盖苏文老杂毛也太特娘的穷了,老子才值一千金,这一千金还不够我用来糊马桶的。”
说到这里,罗信慢慢地站起身,转头朝着右手边看去,笑着说:“嗯,差不多了,大鱼上钩了。”
说话间,就见前方出现了三艘大型战船,他们成扇形包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