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站了起来,率先走出餐厅,沿饭店的台阶来到大门外面。
宽大的“迈基诺”汽车早已恭候在此。
谢子川先请蝉儿上车,然后自己坐进车里,驶往俱乐部,将车尽量靠近门口停下。
当他们穿过那绚丽的接待室时,他一声不吭。
她瞧着他,发现他的鼻孔微微张开,镇定自如地和赌场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在大厅的门边,工作人员没要他们出示会员证。
谢子川的高额赌注已使他成为一个很受欢迎的顾客,他的陪同者也都跟着沾光。
他们刚一走进正厅,伯恩亨特就从一张轮盘赌桌旁走开,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向谢子川打着招呼。
谢子川将他介绍给蝉儿·迪热扎,伯恩亨特和她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那好,既然你今晚将打‘百家乐’牌,那么就让我来教迪热扎小姐怎样玩轮盘赌吧。我已经选了三个很快将显示出幸运的数字,我想迪热扎小姐也会交上好运的。然后,在你的赌博进入高潮阶段时,我们也许会过来为你助威。”
谢子川用询问的目光看看蝉儿。
“我倒很愿意这样,”她说,“不过,你能教我一个玩轮盘赌的吉祥的数字吗?”
“我没有吉祥的数字,”谢子川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在有把握、或者基本有把握的情况下去赌。好了,我要和你们分手了。”
他显出很歉意的样子。
“你和我的朋友伯恩亨特在一起,一定会变成一个赌博能手的。”
他向他俩微笑了一下,然后以稳健的步伐朝收款处走去。
伯恩亨特也察觉到了他的冷淡。
“他是一个非常认真的赌博者,迪热扎小姐,”他解释道,“我想他必须这样。好,跟我来,看看17号是怎样服从我的超感官知觉的。你将会发现,有了这种超感官知觉,就可以轻易地得到许多钱。”
谢子川为自己能再次独自行动,清除私心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任务上而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收款处旁边,用收款员那天下午给他的收据取出了两千四百万欧元。
他将钞票分成相同的两束,分别装入左右两个衣袋。
然后他从拥挤的桌子中间慢慢穿过去,来到赌室大厅。
那儿,一张宽大的“百家乐”牌桌放在铜栏杆的后面。
桌旁已坐了许多人,牌面朝下,散开放在桌上。
计帐员将牌洗过后,牌的顺序就打乱了。
这种洗牌是防止作弊的最有效方法。
领班拿开用天鹅绒包着的链条,让谢子川走进入口,穿过铜栏杆,一边殷勤地说:“按照你吩咐的,我留了6号座位,谢子川先生。”
谢子川走进栏杆内,一位女侍者立即为他拖出椅子。
他朝左右两边的旁家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来。
他掏出那宽宽的烟盒和黑色打火机,将它们放在右肘的绿色台面呢子上。
女招待立即用一块布把一只厚厚的玻璃烟灰缸擦了擦,将其放在烟盒和打火机旁。
谢子川点燃一支香烟,仰靠在椅背上。
他对面的庄家椅子还空着。
他瞥了一下桌子四周,大多数赌友都很面熟,但能叫出名字的寥寥无几。
他右边的7号是阿列艾特先生,是一个在刚果做金属生意的富有巴尔干人。
9号位子坐着孟菲斯勋爵,是一位知名人物,但样子显得软弱无能,大概他的欧元都是由他那富有的北美人妻子提供的。
他的妻子坐在3号位,是一个长着梭子鱼般贪婪嘴巴的中年女人。
谢子川心里明白,这对夫妇一旦输钱,立即就会告退。
庄家右边的1号位是一个闻名的希腊赌徒,根据谢子川的经验,他就像地中海东部的一些富豪一样,拥有一个很赚钱的船队。
他打牌时总是很冷漠,很有计谋,是个意志坚强的人。
谢子川向侍者要了一张卡,在剩下的号码2,4,5,8,10下面划了一个漂亮的问号,然后叫侍者把卡片给领班。
很快,卡片被送回来了,在号码上填上了所有的名字。
仍然空着的2号应该是娜塔莎·肯铭。
她是一个与阿巴拉契亚公司娱乐事业部板块签约的电影明星,靠离婚后的三个丈夫提供的赡养费生活。
谢子川猜测,现在陪她在皇家饭店的人正在拼命地追求她呢。
她性格乐观,打牌时显出愉快和装模作样的神情,也许能交上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