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车开到平行于谢子川的藏身之处,停了下来,扫视了一下土堆,然后继续前进。
看来士兵正在进行常规的例行巡逻,谢子川心里想。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吉普车拐过弯,从视野中消失了。
每隔几秒钟,探照灯就会打开,掠过下一组掩体,然后关闭。
谢子川冲过马路,跑下河堤,穿过高高的草丛,来到掩体周围的空地。
他拿出他的盖革计数器。
数字显示略有上升,但仍在可控范围内。
老头雅历西声称,那几个神秘平民感兴趣的掩体是3号掩体,距离公路最远。
他跑在前两个土堆之间,然后向右转向,最后停在3号土堆的底部。
谢子川又用盖革扫描仪扫描了一遍:读数还好。
他沿着土墩的边缘走到后面,然后将护目镜翻转到位,切换到红外线。
图像是惊人的。
他脚下的地面是深蓝色的,在斜坡开始的地方慢慢变成了霓虹蓝。
从那里开始,变化是突然的,一条橙黄色的线从土堆的底部开始,一直延伸到顶部。
二十多年后,放射性碎片仍在推动热量穿过几响尺厚的土壤和一层混凝土。
谢子川再次感到恐惧的刺痛。
别想了,谢子川,他命令自己。
做你该做的事,然后抓紧离开。
他打开背包,四处翻找,直到他找到了可折叠的壕沟工具,他很快组装起来。
谢子川沿着土堆走了一段路,每走一响尺左右就停下来,把铲子塞进斜坡里。
十响尺后,工具的尖头扎进了一个空虚的空间。
他转动铲子,挖出一堆堆泥土,直到挖出一个小洞。
他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草皮上有一条隧道。
在它的尽头,谢子川可以看到一块生锈的钢铁。
他把铲子放在一边,用盖革扫描隧道。
这些数字大幅上升。
他抓起他的行李袋后退,然后在地上选了一块空地,挖了一个两响尺宽两响尺深的洞。
接下来,他穿上了防生物危害装备,从工作服开始,到呼吸器和护目镜结束。
他不慌不忙,确保合身,所有的拉链和翻盖都合上了,然后按照韦温迪的指示用胶带封住了所有的接缝。
尽管有保护装置,她对他在密闭辐射空间里的停留时间态度很坚决:“不超过四分钟。不要碰任何你不必碰的东西。不要撞到或碰到任何东西。慢慢走——非常慢,就像你在水中行走一样。”
谢子川点击了他的头灯,回到了土墩。
他开始拓宽隧道。
这项任务很容易。
在他之前来过这里的神秘人物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艰苦挖掘工作。
这些人在隧道口简单地覆盖了一层桦树树枝,然后用从土堆表面小心切下的大块草皮进行修复。
经过五分钟的拓展,整个隧道都暴露出来了。
四响尺高,两响尺宽,它直接通向埋藏的集装箱生锈的门,门由横杆固定。
门脚下放着一把沾满泥土的挂锁,锁钩被一分为二。
他停下来喘口气。
工作服、手套和靴子都经过化学处理,以阻止放射性同位素的吸收,但它们也同时阻止了人体热量的散发。
他能感觉到汗水从脖子后面和身体两侧流下。
在呼吸器面罩里面,他的呼吸嘶嘶作响。
他的护目镜总是蒙着一层雾,但是由于害怕用可能被污染的手套接触任何东西,他没有用手碰它们。
谢子川意识到,这只是当年爆炸后救援人员所忍受痛苦的一瞥。
那个时候,由于缺乏人力和时间,数百名士兵和平民穿着防护服在爆炸坑边缘用铲子和水桶工作了几天,有时甚至还用手将放射性碎片推回坑中。
他把铲子放在一边,然后蹲下。
顺着前灯的光束,他走进了隧道。
砾石和泥土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树根草根从头顶上垂下,就像瘦骨嶙峋的手指。
谢子川走到集装箱门口,停了下来。
深呼吸。
他抓住集装箱门的横杆举起来。
他一半期望听到生锈金属的刺耳声音,一半惊讶于门闩移动的无声无息。
出于好奇,他仔细观察了这个机械装置。
门栓闪着油光。
说明有人来处理过。
他感到自己的心率加快了。
这就是了,这是一切阴谋开始的地方。
想必,几个月前,四个神秘人爬下同一条隧道,给同一个门闩上油,然后进去,偷走了后来藏匿在仙台号上的放射性碎片,还用这些碎片毒害了整个滑石镇城市。
他把门推开。
通道里积攒了很多灰尘。
他一动不动地等着,直到这些灰尘飘落过去,然后打开门,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