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咔嗒一声关掉了灯。
不要多想，继续前进就是了。
“谢海菱，任何时候你想关掉螺旋桨叶片，我都可以的。”
“别紧张，我已经前后模拟过了。”
谢子川再次检查了他的【特种作战终端】：距离： 90米/速度： 10.2响里/小时……
“稳住……稳住……”谢海菱说，“记住，谢子川，在后备电源系统启动之前，我最多能持续循环75秒的系统故障。再往后二十秒后，进水口将恢复到最大电源功率。”
“明白了。”
距离： 60米/速度： 16.8响里/小时……
“稳住！就是现在！正在关闭！”
很快，谢子川听到了进气口的轰鸣声，改变了音调，开始减速。
他感到激流放松了对他身体的控制。
【特种作战终端】读数从50米向下滚动到30米，然后是20米。
他的速度降到每小时8响里以上。
他又伸手打开了他的头部工作灯。
突然，网状防护罩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网格状的墙从黑暗中出现。
谢子川踢出他的腿，正好让他的脚蹼承受冲击。
尽管如此，水流的力量还是足以让他脸朝前贴在网上。
透过它，在他的红光照射下，推进器正在慢慢减速，每个螺旋扇叶片都是一个巨大的弯刀形阴影。
谢子川呼出了他一直憋着的一口气。
谢海菱的声音：“谢子川，你在吗？”
“我在。”
“时间不多了。备份电源系统将在50秒后开始恢复联机。”
谢子川从他的腰袋里取出一根八响尺长的镁质燃烧绳子。
这条绳子和他当时渗透进入停靠仙台号军方造船厂时使用的绳子几乎一模一样，上面涂有防水粘合剂。
他把绳索在网上搓成一个粗糙的圆圈，然后把拇指塞进化学雷管启动钮，后退。
两秒钟过去了。
椭圆形的白光持续了八秒钟。
当气泡消失时，谢子川向前伸出手，抓住网状物的切断部分。
他猛地一拉，它就脱落了。
紧接着他把它扔掉了。
“还有多少时间，”他说。
“还有四十秒。”
他快速游了过去。
一旦穿过缝隙，谢子川立即意识到他们都误读了管道和螺旋桨的示意图。
不像船上的螺旋桨，每个叶片都安装在相邻叶片旁边的轴上，在这里，它们沿着轴纵向一个接一个地安装，就像螺丝上的螺纹。
更糟糕的是，顺着竖井往下看，他数出了八个叶片，而不是原先以为的四个。
他意识到，这种设置是合理的，因为它们的目的是提供吸力，而不是推进力。
“这里有点麻烦，”谢子川用无线电说道，“还有多少时间？”
“三十秒。”
他抓住第一个叶片的边缘，把自己拉到下面，然后向前伸出手抓住，在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叶片下面和上面迂回前进。
“还有十五秒，谢子川。”
在他旁边，像是油桶一样大小的粗细的轴发出电子嗡嗡声，然后随着螺旋桨齿轮开始重新啮合，发出一连串钢对钢的叮当声。
他躲到六号叶片下面，然后向右转向，弓起身体，感觉到七号刀片的后缘擦过他的大腿。
“八秒钟……七……六……”
他用尽全身力气踢腿。
他感觉到而不是看到螺旋桨开始转动，就好像他被一个巨浪从后面推了过去。
“启动了……电力恢复在百分之二十。”
“我通过了。”
“不要减速。维修井在隧道下50响尺处。应该是屋顶上的一个圆形开口。蓝图上没有标注，你得自己摸索。如果你没有及时到达——”
“我知道，我记得。”如果没能找到圆形开口，谢子川就会被水流冲进脱盐罐中煮沸。
“电力恢复百分之五十的能量。”
螺旋桨的轰鸣声几乎震耳欲聋。
透过他的面具，他只看到水里密密麻麻的泡泡。
他向上倾斜身体。
他伸出的手碰到了波纹金属。
“百分之七十五的能量已恢复，”谢海菱喊道，“应该有一个梯子从维护轴伸出来，谢子川。马上就要到了……三十响尺……二十五……”
随着他的手在顶部的钢筋上重击，谢子川感觉到了他的速度。
他打开灯，希望能在梯子靠近时瞥见它，但旋转的气泡已经将能见度降低到零。
他关掉了灯。
他只能靠感觉和本能反应来做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