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场这边,高阳天纵和高阳天宇的骇人气势让天晟军无比振奋,也让联军心惊胆战,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们眼前于顷刻间人首分离,血花四溅。
不远处的一些低等级将领见形势不妙马上勒紧缰绳调转方向,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马上撤离这个人间炼狱!
被毒死和战死的尸体被火烧的一坨坨黑炭发出刺鼻的焦味,猩红的鲜血渗透入浑浊的泥土恍如一朵朵绽放的红莲。
耳边回荡着惨绝人寰的哀嚎与嘶鸣,这里不是人间炼狱还能是什么?
什么四国情谊和外国邦交在这种生死时刻统统都不再重要,唯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手足无措的步兵们看到自己的长官早已策马离去,他们也毫不犹豫转过身疯狂逃窜。
想逃?当然是不可能跳得掉的。
四国联军营地外围早就有天晟军在所有路口设下埋伏,更何况两条腿的步兵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骏马?
天晟军在慕容清渊的算无遗策下将所有企图撤离的联军包了饺子,连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当然,天晟也没打算完全赶尽杀绝,这些战俘留下来更有用。
遂高阳天纵带头高呼:“降者不杀!”
紧接着所有天晟军都在高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联军兵卒一听到“降者不杀”四个字,才不管什么战死沙场的名誉,纷纷开始丢盔弃甲扔掉武器跪下投降。
旭日冉冉东升,天际霞光万丈,四国联军围困巴东之役还没正式开始就落下虎头蛇尾的帷幕。
天晟的将士们欢天喜地将四国战俘逐一五花大绑,看着战俘的眼神就跟过年看到一头头大肥猪似的精光闪闪。
这些可都是战功啊,只要跟着清平侯和武安君混,军功肯定跑不了!
特别是西戎的兵卒表现出的兴奋比天晟本土的兵卒更甚,他们千里迢迢离开草原,为的不就是想过上有田有房的安稳生活么。
中原多好啊,有盐巴,有五谷杂粮,有数不清的包点和豆制品,只要杀敌够多还能有糕点糖果做奖赏。
有了军功还可以惠及家人,媳妇孩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随时被抢被杀。
草原的肉再多能有中原的红烧肉叫花鸡还有各种炒菜焖锅好吃么?
想到家中牙口不好的老母再也不用啃冷硬的肉干,在温暖的房屋里吃着软糯的糜粥和肉羹,他们鼻子都要发酸。
什么凡人首领怎么可能跟他们的神使和武神相提并论?
一心一意跟着清平侯和武安君干就对了。
虽然军队的纪律和训练真的很要命,但是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封爵,只要是条真汉子,有什么受不了的?
这边将士们兴致勃勃打扫战场,而敌军三国大将军已经被银环蛇毒得奄奄一息,姜淼也被江岐等人找到然后拽着他的头发拖回营地。
“嘭”一声,姜淼像只血淋淋的死狗一样被江岐扔到慕容清渊他们面前。
此刻的姜淼哪里还有半分齐国太子的模样?
脖颈上的伤口正在发炎,浑浊的黄色脓液正汩汩地往外冒,湿透了姜淼破烂肮脏的衣襟。
这腥臭味熏得一旁的春苗和麦冬都皱着眉头,两人用衣袖掩鼻心中却在鄙视:就这种破玩意也敢来进犯我们天晟的国土?
高阳天宇大马金刀跨坐在一边擦拭着心爱的方天画戟,对着地上的死狗嗤之以鼻。
慕容清渊一边撸熊猫,一边饶有兴致说:“你好呀,齐国太子。”
浑身都在感受炼狱灼烧的姜淼缓缓抬起头颅,费力地睁开眼皮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
器宇轩昂的高阳天宇与霞姿月韵的高阳天纵早已褪去染满血污的战甲梳洗一番,换上一国公子的服饰仪表堂堂地坐在慕容清渊的两侧。
一个擦拭着流光溢彩的方天画戟,一个把玩着腰间的樱花天鹅紫玉佩,看着地上之人的眼神满是不屑与厌恶。
琉夏抱着海东青用鄙夷狠厉的目光瞪着地面上的姜淼:这就是毁了燕北和巫族的齐国太子!
已经有七个月大的岫玉和绿松匍匐在高阳天纵和高阳天宇的脚边,两虎崽正对姜淼虎视眈眈,龇牙咧嘴。
慕容清渊坐在最中央,身着碧霞云纹烟罗长袍,本就清丽得不真实的容颜在霞光下越发显得肌理犹如无暇碧玉。
冰肌玉骨的素手慵懒地轻抚着黑白相间的毛茸茸熊猫,举手投足间似有华光辉映。
一双桃花眼眸光熠熠,樱唇微微翘出俏皮的弧度,一身风采宛若清风朗月,胜雪欺霜。让本就神志不清的姜淼看得更加心神恍惚。
饶是在齐宫见过无数美人的姜淼都不得不心驰神往、惊为天人。
但作为一国太子,这种时候他必须得硬气:“你……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孤乃齐国太子……”
姜淼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胸口剧烈的灼烧感痛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扭曲撕裂,尔后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块。
高阳天宇眉头紧皱颇为不满:“嗤,真脏。”
高阳天纵也是剑眉微蹙,这狗东西太脏了,留他在这里简直就是污了他宝贝媳妇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