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鸭绿江回来假期也结束了,实验室的几人又回到恒安上班,项目接近尾声,项目组越来越忙。部门的人会把工作带回家,打电话沟通工作便在所难免。
余衍霖总是会在夜里给苏诺打来电话,有时是谈论工作,有时就是单纯地闲聊几句。
这天深夜刚结束工作,苏诺接到余衍霖的来电。
“忙完了么?”
人在疲累的状态下,前额皮质的功能受到影响,感情会变得脆弱和敏感。对于苏诺这种长期失眠患者,这种反应更甚,深夜听见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她忽然觉得一天的劳累好像一扫而光。
“恩,”苏诺把电话夹在耳边,从微波炉里拿出加热好的牛奶喝了两口,“刚忙完,要睡觉了。”
失眠厉害的时候,她都会临睡前喝杯热牛奶,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至少有一个心理安慰。
余衍霖听见手机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好奇地问:“在干嘛?”
“喝牛奶。”
或许是熬到太晚有些疲累,苏诺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听起来带着一丝钝钝的性感。
他呼吸一窒,黯然闭上眼,压抑着从某处腾然升起的莫名热涌。
还不等他调整好情绪,就听苏诺有些焦急,“我等会儿给你打回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余衍霖愣愣地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不由皱眉。
苏诺挂完电话,静静地听着门外的窸窸窣窣,以及电子门锁按键的声音。
悄声走到门口往猫眼看出去,外面一片漆黑,连走廊的灯都看不见。
猫眼被堵住,她心里不由一阵紧张。
她拿着手机发了短信报警后,轻手轻脚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在陶真房中找到某个平台寄给她的金属制奖杯当防身武器,轻重正好还顺手。
片刻之后,密码锁又发出声音,应该是有人试图破解锁,强行进来。
苏诺手指发抖,举着奖杯,静静地躲在玄关边的衣帽间,眼睛一眼不眨地看向门口。她一眼不眨地紧盯着门缝,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她心里清楚,在海边酒店和巷子里碰见的人都训练有素,与酒吧里遇见的二世祖和混混不是同一个水平。
她凝听门外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打开密码锁并不是难事。
楼下好歹有24小时的保安,总比被人堵在屋子里强。她握着奖杯的手指紧了紧,屏住呼吸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
“我已经报警了。”
外面门锁上的动静在她出声后便停了下来,而后传来走远的脚步声。
她刚松了口气,消失的声音又逐渐临近,脚步嘈杂,这回好像人更多,像在追逐。
这一层住了好几家住户,难道碰上邻居回家?
想到这里,苏诺等不下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没有什么邻居,而是几个黑衣人和几个精壮的男人。
黑衣人大概是余家的保镖,另几个人便是来找她的。
余衍霖沉着脸站在一边,听见开门的动静,猛然回过头,看见苏诺便喊:“诺诺回去,把门锁上。”
“小心!”苏诺惊呼。
在余衍霖看向她的时候,他身边黑衣人的拳头已经朝他飞过去。好在赵叔一直守在他身边,一把抓住拳头,随即抬脚将那人踹飞。
几个黑衣人没多久就将人制住,就在这时,警察和保安赶上来。
苏诺慌忙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余衍霖一把揽入怀里,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别怕,没事了。”
“我没事,”苏诺轻声道。
老赵看着身边的少爷,无奈感叹这么多年白教了,连眼睛要看着敌人这么初级的课程都还给他了。
余衍霖手持苏诺拿来防身的奖杯,站在门口跟警察说明情况。
苏诺坐在沙发上看着余衍霖,场景有些搞笑,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警察调取了小区的监控,并叮嘱她以后要锁好门,赵叔跟着去了警局。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接近后半夜。余衍霖走向沙发,看着双手环膝缩成一团的苏诺,不由一阵心疼。
他缓缓靠近,弯下腰摩挲了几下她的头发,试图驱走那些不安的情绪。
苏诺抬头看着他,极为立体的五官即使隔得这么近,也找不出一丝瑕疵。
狭长的凤眼垂下,浓密的睫毛一层层覆于其上,徒然添上几分温柔。
“你怎么来了?”
“电话里听你的声音不对劲,就过来看看。”
“保镖是怎么回事?”他身边一直只有赵叔,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叫来保镖。
余衍霖没说话,他不说苏诺也能猜出来,不跟他上下班的这段时间,他并没强求,想来是安排了人跟着她,她竟然浑然不觉。
“为什么不跟我说?”
余衍霖怕苏诺生气,开口解释道:“怕你不准……只是让他们远远跟着。”
所以今天才差点出了事。
苏诺还是生气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哑着嗓子问的却是,“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他知道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