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静静地听着,没有加入群聊,手下自顾自地泡着咖啡。
茶水间的桌面摆着几盘芝士火腿拼盘,应该是哪个同事早上买来的。
她叉起一块曼切格干酪,放入齿间咬了一口,奶香浓郁中带着一丝甘甜,吃完奶酪后,整个人感觉逐渐好起来。
正准备扔了手中的塑料叉子,垂眼看见一小块奶酪屑掉落在桌面。
她惋惜地看着桌面上的碎屑,思绪不由得有些飘忽。
她的脑海中,一只小老鼠奋力爬上桌台,上来后,它颤巍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即使知道这时候爬上来会面临很多危险,但奶酪的香味实在是太诱惑。它小心翼翼地跑过去,抱着奶酪屑满足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拥有奶酪的这一刻,它仿佛忘了自己生存环境的黑暗,忘了周遭的危险,仿佛这个奶酪天生就属于它。
即使是别人指缝中漏出来的残羹,对于饿了很久的小老鼠来说,是难得的一顿佳肴。
它不是很贪心,一点点碎屑就很满足了。它开心地大快朵颐,任由自己滋生出畅游在奶酪海洋的梦想。
或许,它是太饿了,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忘了这原本是属于别人的奶酪。
突然间一只大手将桌子上的碎屑清理干净,小老鼠和它的奶酪海洋通通破灭。
苏诺迷茫地看着顾晚晴将擦完桌子的纸扔进里垃圾桶,不由地叹了口气。
即使不能拥有,希望它不要垂涎别人指缝中漏出的温柔。
这种随时会被抹去的温柔,就像是会令人上瘾的毒药,越贪恋就会陷得越深,最后连根拔起的时候就会越痛。
苏诺收回眼神,喝了一口后,又拿起一包糖确认了一下包装上的内容,撕开倒入杯中搅了搅。
“苏诺,你这都第几包糖了?不嫌甜么?”尚绫看她往咖啡里加那么多料,忍不住提醒。
苏诺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咖啡,“不甜,以后换个别的牌子吧。”说完走了出去。
尚绫疑惑地喝了口自己那杯,没觉得不甜啊?!
一整天苏诺都承受着早上喝咖啡的后果,胃疼。直到中午吃完饭,才稍有好转。
下班前夕,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拿起一看,是余子期。
这回发来的不是要挟,而是正正经经的要干事了。
[发现猫腻,跟不跟?]
[跟。]
下班后,苏诺刚从电梯走出来,就听见从外面进来的同事嘀嘀咕咕。
“这车好酷啊!”
“开车的二公子更帅,好不好?”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二货不会…
苏诺走出公司大门,便看见那辆深绿色的大牛停在正门口。门口来来往往的同事频频侧目。
驾驶座上的余子期对大家看过去的目光报以微笑,就差挥手打招呼了。
苏诺脚步瞬间滞住,跟这个二货出去盯梢,以她多次倒霉的经验来看,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次他们要盯的是余牧槿,被发现了还不得脱层皮?
苏诺不由地吸了口冷气,往后退了两步,想借人群掩护开溜。
突然,“嘀”的一声短促的鸣笛回荡在门廊。车窗缓缓降下,余子期响亮的声音直击她脑仁。
“苏诺,上车。”
她认命般地闭紧双眼,豁出去了,就这一回,赌一把。
她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走啦!”
余子期在她系好安全带后,启动了车。那声回荡在恒安广场的油门轰鸣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知所谓。
“先去我家。”苏诺看着余子期兴奋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余子期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按照他掌握的行程安排,余牧槿今晚要去跟海事局的人谈事情。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余牧槿敢干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就敢公布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一幕,苏诺却要回家?
“你不会关键时刻,要退缩吧?”他惊讶道。
“你开这车去?”苏诺无奈地问。
他一脚油门,方圆一公里都听见了。
他认真回答:“我只有一辆车。”
苏诺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总是在聪明人和傻子中间横挑。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的。
余子期又道:“再说,我不能出现,我去肯定会被认出来。到时候你上!”
他居然还怕被认出来?开着这车出去,就犹如夜里给自己打了一盏探照灯。全世界就他最闪亮。
“你踩一脚油门,你爸闭着眼睛都知道你来了。”苏诺没回答他,“去我家换车。”
她一个人上是不可能的,万一被发现,连个垫背的都没有,好歹余子期是余牧槿的儿子,到时候找个借口也方便。
“你那辆自行车?”余子期不屑地看了苏诺一眼,总说他脑子不好,他看她脑子才是不怎么好。
“......”苏诺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后悔今天的鲁莽。
话虽如此,余子期还是在苏诺的指挥下,开着车到她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