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的内卷开始于余衍霖。这个人工作的时候，没什么时间概念，往往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27楼的小鱼小虾们自然不敢在他之前离开，但又不敢去叫他。于是，由钱亦东开始带头，都跟着小余总一起加班。
这天小余总去医院见客户。老大不在，钱亦东自然也就适可而止，技术部的人便瞅准了空档该约的饭局都约起来。
苏诺在茶水间打了杯咖啡，出来时迎面撞见余子期。
余子期微笑着冲苏诺抬手，“苏诺姐，我先走啦！”
“拜拜。”苏诺自然地颔首。
几周下来，她已经对余子期的莫名热情见怪不怪。两人一前一后拐入过道，没走两步，余子期兜里传出手机铃声。
“喂，”他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似乎是在赶时间，“没问题，我10点能到，你们先喝着。”
随着他掏手机的动作，一个白色的小卡片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
苏诺走近一看，是一个门禁卡。她抬头正要叫住余子期，却在出声的一瞬间犹豫了。
她仔细观察过余衍霖整改后的安防系统，虽然完善了很多，然而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完美的防御系统。
只要有人在，就必定存在漏洞。
眼前这张小卡片便是漏洞。
它既然能开电梯权限，想来肯定也开了董办的门禁权限，也就是说能在32楼畅通无阻。
为了避免被渗透，董办和技术部一样，没有监控摄像头。只要她能进去，就不用担心被拍到。
苏诺弯腰捡起小卡片。只需要一个晚上，明早他到办公室的时候，门禁卡会妥妥当当地躺在办公桌上，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思索间，耳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苏诺默默把门禁卡放入口袋。
“看什么呢，眉头皱成这样？”
顾晚晴端着咖啡，走到苏诺身边，顺着她的眼神看见远处打电话的走进电梯间的余子期。
“没什么，”苏诺收回眼神，走进项目组。
顾晚晴看了眼过道尽头消失的人影，又看了看情绪稍有异常的苏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
苏诺回到座位，桌上一张空白纸从下班时分就这样摆在那儿，现在过了几个小时，仍是一片空白。
她一手持笔，一手撑着脑袋，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顾晚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又是要写什么？”
苏诺有气无力道：“检讨，小余总让我重写。”
伍彭闻言侧过头，压低了声音，“小余总知道师兄帮你代笔的事儿了？”
顾晚晴没忍住笑，“那哪是代笔？苏诺估计连里面写的是什么都没看过，稍微一问不就露馅儿了。”
苏诺抿紧嘴角，无奈道：“我每天下班写一点，年底之前写出来。”
“你可真是….”顾晚晴扑哧地笑出了声，而后环顾四周埋头干活的同事，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要不这回我帮你写。写完你读一遍？”
苏诺的眼神飘向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讪讪苦笑：“我还是…自己写吧。”
然而，现在离年底还有小半年，写作困难症患者并不着急，动笔没写两个字，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当晚深夜，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头戴一顶棒球帽，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的身影出现在恒安大厦地下停车场。
苏诺全副武装，从安防最弱的地下车库进入大厦，走进总裁专用电梯，拿出小白卡一刷，电梯屏幕向上的灯亮起。
随着电梯的上升，她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片刻后，“咣当~”的一声响，电梯门在32楼打开。
沉重的开门声回荡在空旷的董事会办公室，苏诺谨慎地观察一圈，确认没人后，收起手中的门禁卡，走了进去。
果然还是亲儿子管用。
老天有眼，给她派来了一个小崽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有机会进到这32楼。
这里格局和27楼相似，中间没有隔出项目组，更为开阔。董事长办公室的位置和余衍霖办公室一样，只是大了一倍。
她伸手推开硕大的办公室门，前面对着一整面落地窗，眼前屹立着各大金融投行总部，科技公司大厦。
即使没开灯，城市的霓虹也足以将整个办公室照得通亮。
苏诺快步走了进去，借着霓虹的亮光开始翻找，可翻遍整个办公室，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正当她一无所获之际，侧头看见办公桌边上，一扇虚掩着的门。
苏诺满怀期待走过去，里面漆黑一片。她掏出手机照亮，才看清里面是一个大的开间，有床有沙发，应该是供余牧槿临时休息的。
靠墙还有一个书架，架子上摆着一个黑色的保险箱。
她眼睛一亮，走了过去。虽然来的时候没抱太大希望，但她隐隐觉得这里面藏着她需要的答案。
保险箱上配置了一个机械密码锁，输入密码后，还需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苏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凡是个指纹锁她都能想想办法，但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一手拿着手机照亮，一手掏出随身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