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怡清看事情的严重程度收拾她，轻则说几句，重则挨顿揍。
也不怪小姑娘骗人，余衍霖怕小姑娘挨揍，都会认下来。长此以往，孙许言便也学会了犯错误之后都推给他。她知道这样妈妈就不会生气。
但孙毅理知道这种事后，从来不会生气。
他会等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叫上两个小孩，教他们怎么安回去，告诉他们是哪个零件安错了。
“你许阿姨经常说，你们两一个永远是对的，一个永远是错的，你知道这就像什么吗？”孙毅理一边给余衍霖递着零件，一边给两个小孩上计算机课。
余衍霖接过孙毅理递过来的零件，拿着迷你型的工具把那零件安上去，不明所以地看向孙毅理，“像什么？”这两个孩子性格天差地别，却意外地能相处得很好。
一个爱静，一个爱动；一个喜欢看书，一个喜欢瞎跑；如果用太极来表达，那他们就是阴和阳。如果用电脑语言来表达，那他们就…
“二进制，”孙毅理回答他，“在计算机的世界里只有0和1。一个代表真，一个代表假，这就是二进制。在计算机的世界里，只有这两个数。不管多复杂的语言，都是从这两个数字演变出来的。”
小许言糯糯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爸爸，什么是二进制？”
小姑娘见余衍霖接过了她的烂摊子，便当起了甩手掌柜。此时的她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爸爸偷偷给她拿的冰激凌，认真地吃着。
孙毅理便给她上起了课，“二进制就是计算技术中用的一种数制，用0和1来表示，逢二进一。比如0就是0000，1就是0001，2就是0010，以此类推，不管多大的数都能用这两个数来表达。这两个数字永远处于对立状态，却组成了整个电脑世界。”
小女孩儿听完，高兴地说道：“爸爸的意思是说，我和哥哥是这两个数，那我们联起手来，就是宇宙无敌？”
孙毅理朗声笑道：“二进制是逻辑芯片的运算原理，用于CPU和GPU，解释指令和处理软件中的数据……”
见小女孩听得云里雾里，孙毅理见她没了兴趣，笑着哄她，“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你和哥哥都是聪明的孩子，会无敌的。”
那时候她并不懂什么二进制，算法，代码。她只知道夏天的冰激凌，热血的漫画书，和最爱的滑板。
她那时候也未曾想过，这些东西会在未来占据她将来的人生。
两个小孩渐渐长大，当年公园里没牙的皮卡丘现在已经换完牙，小姑娘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却依旧像以前一样，粘人又调皮。
两人一起上了初中，变成了同桌。孙许言年纪小，又呆又萌，同学都很喜欢逗她，而且有余衍霖时刻护在她身边，自然也没人敢欺负她。
那时候她便成了班里的吉祥物。
小女孩从上一年级就养成的学习习惯还在维持，两人一起上奥数班，遇到不会的题，她还是会坐在边上，等他有空了去讲。
这个习惯性依赖变本加厉，毕竟他白天晚上都在身边，讲起题来更方便。
但变成同桌，也为小许言带来了不少负担。
初中是很多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龄，不过，这些显然跟小许言没有任何关系。她除了玩和吃的，并不关心别的。
但作为余衍霖的小同桌，她经常会被女生拦下，哄着她，让她帮忙给“哥哥”送礼物。
孙许言并不知道别人送的那些礼物代表什么，不管谁送来的，她都照单全收。小姑娘每天回家的书包都是装得鼓鼓囊囊的，放学一上车就把那些信和礼物交给他。
收的信多了之后，小姑娘开始替他感到烦恼，毕竟她是一个每天阅读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的小孩。
每天定时定点，只有睡前的一个小时，再多就不干了。
为了让她多读书，许怡清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但怎么哄都哄骗不了。最后，还是靠余衍霖给她讲睡前故事来延长阅读时间。
她最喜欢的是山海经里那些光怪陆离的神兽，听到会背了还是要听。
直到她吃了太多贿赂她的巧克力开始流鼻血，余衍霖才不得不跟她黑脸。
从那以后，小姑娘便再也不敢接受礼物了，看到余衍霖把巧克力扔到垃圾桶里，她虽然会舍不得，偷偷咽口水，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哥哥生起气来有点吓人。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的三年过得很快，这样的美好在他13岁那一年发生了变化。
母亲程倚歌的病原本在最近两年已经大有好转，却在余衍霖13岁这一年的秋天突然严重，不得不暂时抛下工作在家休养。
这几年极少回家的余牧槿也会偶尔会回家，但程倚歌总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两人在家经常吵架，家里的氛围明显更加压抑。
程倚歌生病在家，余衍霖也不能经常往外跑。他出不了门，孙许言就会时不时地跑过来找他玩。
程倚歌看见院子里飞跑的滑板少女，心情也会好不少。
直到从某一天开始，孙许言不再过来了。余衍霖带着疑虑去了孙家，在孙许言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他进门的时候，孙许言还窝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