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二人进了公寓,黑色轿车的车窗才缓缓升起。车再次启动,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
老赵看向身侧,余衍霖自二人下车后便一直面色沉沉,十指轻敲击着扶手,一言不发。
他开口问:“少爷,要不我去提醒一下那帮人?免得他们日后再找苏小姐的麻烦。”
余衍霖特立独行惯了,身边不喜欢跟着人,但老赵除外。
余衍霖13岁那年,突然跟程倚歌说想要学拳击。程倚歌无奈,才找了退伍军人出身的老赵来教他。
刚开始学几个月,程倚歌便决定要出国。老赵想着横竖自己家里没有别人,无牵无挂,便也跟了过去,在余衍霖身边充当保镖兼职司机。这一待,便是十二年。
看着余衍霖从小长大,在老赵心里,他更像是一个亲人,自然见不得他烦心。
余衍霖目光懒懒地看着前方的路,过了片刻才回答,“不用,这恐怕不是吓唬一顿,就能解决的问题。”
老赵没再多言,开车又回了酒吧。
VOX三楼的尽头,一扇软包门看上去与其他包厢别无二致,但所有三楼的工作人员走在这里,都格外小心翼翼。里面是裴郁铭的专属工作室,门边由两名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把守。
余衍霖面色沉沉出现在三楼时,两名保镖恭恭敬敬地推开门。
裴郁铭懒洋洋地坐在软皮沙发上,眼前的大屏幕显示墙上,跳动着全球的股市数据和期货交易界面。
侧头看见来人,他连忙迎了过来,“怎么还亲自过来一趟?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余衍霖接过裴郁铭递过来的威士忌,随手放在茶几上,坐上沙发,“打算怎么处理?”
“像他们这种公司,偷税漏税一抓一个准。我已经通知律师,用不了多久,保证罚得他连裤子都不剩一条。”
余衍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冷道:“然后呢?”
“还然什么后?”裴郁铭不解地皱起眉。
余衍霖冷沉沉地说:“你去查查他手下的那些经济合同。还有,多联系几个他手底下签约和解约了的艺人。”
看钱晁那轻车熟路,有恃无恐的架势,肯定没少利用合同欺压签约艺人。只要挖得够深,不愁找不到他违法的证据。
裴郁铭眉头皱得更深,疑惑地看向余衍霖,“为了一个小朋友,至于动这么大的气么?”
“我手底下的人,当然不能任人随意欺负。”
裴郁铭调笑道:“说是你手底下的人,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是你的人呢?”
余衍霖没理会他的调侃,岔开话题道:“说点正经事吧。你再去备案一个新的基金,以后有用。”
“处理这么一个小杂碎,还需要咱俩联手?”裴郁铭面露惊色。
余衍霖依旧脸色阴郁,“与这件事无关。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恒安的股票,最近有人在暗暗地进货,只是量不大,还看不出太大端倪来。”
前段时间,他以整顿安防为借口,换了一批有问题的人。但这样被人在身后盯着也终究不是回事,他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裴郁铭一听进入自己专业领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手懒洋洋地往沙发背上一搭,邪气地笑了笑,“咱们终于要重操旧业了么?这两年你忙得脚不沾地,我也就小打小闹地玩玩儿,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余衍霖淡淡笑了笑,“如果别人非往手里送牌,咱们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裴郁铭闻言得意地朝余衍霖挑了挑眉,“既然要动手,要不要我调点资金进来。”
余衍霖轻笑,“用不上,系统卖给恒安后,我手里还有不少现金,用这些就够了。”
裴郁铭眼睛不由亮了亮,惊喜道:“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说完,又沉思片刻,“只不过,如果幕后的人要对付的是恒安,那你的一举一动肯定也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
“所以,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基金里。”
***
第二天接近中午,苏诺还趴在床上懒得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门被推开,陶真蹑手蹑脚地溜到她床边。
苏诺懒得动,继续闭着眼。陶真动作小心翼翼地拉出她的手,生怕吵着她又怕她疼,点一下便轻轻吹口气。
“痒痒,”苏诺没忍住,不禁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特别想伺候重病在床的老祖宗。”
“有这么咒自己的么?”陶真伸手推了她一把,继续擦着药。
片刻后,她放下苏诺的手,正色道:“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什么?”苏诺被她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
“还能什么?你和余衍霖啊!你个社恐晚期,怎么会去请他吃饭?”陶真说完接着又故意拉着腻声,“而且,他还叫得那么亲热...”
“被他坑的,好贵的一顿。”苏诺听完睁眼转头看着陶真,说得委屈。不过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得那么亲近。
陶真一听,更来了兴趣:“坑了多少钱?”
苏诺伸出一只手,在陶真眼前张开五指。
“五百?”
苏诺耷拉着嘴角,摇了摇头。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