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头发高高盘起,赤裸着双脚的女子赫然站在了阴阳道的入口处…
虽然只见过她的尸身,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红衣女子就是余婉宁。
我仔细的看了看余婉宁的鬼魂,而后又看了看眼前余婉宁的尸身,两者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是气场完全不同。
尸身自然是一身的死气,仅管睁着眼睛,仅管百年不腐,但是看上去扔旧是一具普通的尸身而已。
但站在阴阳道入口的鬼魂就不同了,虽然她脸色发白,但却有着如活人一样的神韵,她像是在冲破封印前特意化了妆一样,烈焰红唇,配上一身随风舞动的红衣,加之从周身散出的浓浓的鬼气,看上去气场强大而有威慑力。
让我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词,
“黑化!”
“等了百年,我终于是出来了…呵呵…”
余婉宁仰天长笑了几声,似是在发泄百年来沉积的怨愤。
我慢慢呼出一口气,剑指依旧抵着她尸身的眉心,但我却隐约感觉到通过尸体而施展的拘魂咒似乎已经失去了对余婉宁鬼魂的控制力…
也就是说,她只是被我从花子庙拘到了阴阳道的入口而已,还没有踏入阴阳道,这样一来,我所布置得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心头一沉,急忙不动声色的暗自发力,继续拘魂,同时转头看向还在大笑的余婉宁,问道:
“百年前的余家一家老小都是被你所杀?”
余婉宁止住笑声,原本还算正常的眼睛霎时间变得血红,周身的鬼气比之前更加浓郁,其中又夹杂了不少的怨气,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冷声道:
“他们让外人玷污了我的身子,而后又活生生剖开我的肚子,溺死了我的孩子,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该死!当然该死!”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在你死后,便立刻化成了厉鬼,杀了余家十几口人,大仇既然已经得报,何以还要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呵呵…这还不够…”
余婉宁抬起惨白的手指着眼前的花子坡,继续说道:
“花子坡的村民全都是当年少上县的后人,当年他们为了活命,竟然贪图余家的施舍,妄图帮他们洗清冤孽,所以同样该死,只可惜我被封印百年,来不及要他们的命,自然是找他们的后人报仇了。”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她问道:
“那个余老爷请的阴阳先生,袁先生,是不是也死在了你的手里?”
“你想知道吗?呵呵…”
余婉宁怪笑一声突然掀起身上的红袍,露出了惨白如纸的腹部,我定睛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
只见她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丝丝的鬼血,一看就是被用尖锐的东西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直接切开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想必这就是她生前被剖腹的伤口,也是她的致命伤,想不到她竟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鬼身,足见她的怨气有多么深。
而最关键的是在她腹部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处,竟然卡着一张同样血肉模糊的人脸,那张脸面目狰狞,五官扭曲,没有牙齿的嘴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又闭上,像是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忘了继续念咒拘魂!
“这…你肚子里的这个人就是……就是那个袁先生?”
我瞠目结舌的问道。
“不错…就是他,他当初玷污了我,还妄图利用锁魂纹将我的魂魄直接困住,却不成想我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炼化了自己的一缕魂魄,从而短暂的破除封印…”
说到这里,余婉宁的脸上蓦的露出了一模怪诞的笑意,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短暂破除封印的那天晚上,我悄然回到余家大院,那个时候,他们一家老小正沉浸在即将得到男嗣的喜悦中,全然不顾已经惨死的我,然后…我就以血肉模糊的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呵呵…”
“接着在他们的惨叫声中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杀光,那个袁先生本想擒住我,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杀了他之后,直接拘了他的魂魄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利用体内的鬼气一点一点的腐蚀他的魂魄,从那天到现在已经一百年了,他的魂魄只剩下了这一张脸而已…呵呵…”
看着余婉宁近乎癫狂的表情,我的头皮是一阵阵的发麻…
鬼气腐蚀魂魄之痛,丝毫不亚于凌迟和烈火焚烧,那可是一百年的时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承受鬼气腐蚀魂魄的痛苦…
而且还没有魂飞魄散,就那么“活生生”的被折磨了一百年,如今只剩下了这一张面容狰狞的鬼脸而已…
想到这儿,我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余家一家老小和袁先生被余婉宁的鬼魂折磨都很惨,但我却丝毫不同情他们,仅管身为法师的我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