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满脑子都回想着红衣女人凄惨的叫声,满眼的都是那张人干儿的脸。
面前的女人拍了拍我的脸,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不是这村子里的人?”
我这才缓过神来,讷讷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她,
“你是这宅子里的佣人?”
她点点头,从身后的灶台上端下一碗粥递到我手里,
“喝了粥,逃命去吧。”
她的声音没有之前在院子里那么沙哑,反而很好听,从声音上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我接过粥,这才开始观察所处的这间屋子,屋子小的可怜,说白了就是类似于过去地主家的柴房,墙角堆着高高的柴火,旁边就是灶台,灶台对面则是一摞厚厚的稻草,草堆上有几张破烂的床褥。
“你…你就住这里?”我惊讶的看着她。
女人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无奈的一笑,她这一笑带着半张脸上萎缩的肌肉更加紧皱,看上去说不出的惊悚,不过我现在对她充满感激,觉得这张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人把脸侧过一旁,显然是不想让我看到被烧伤的部分,如果仅看她这半边完好的侧脸,不难看出她原本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
“有的住就不错了,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我这半张脸就是在这里烧伤的,不过也多亏了被烧伤,才能保住我一条命。”
我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被烧伤反而救了她一命。
女人惨然一笑,
“我叫杜兰,是村子里的村民,是在几天前被抓来扫灰的,原本下场会和今天的那个红衣女孩儿一样,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在这里烧火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引燃了稻草着起了大火…”
“在大火中我毁了容,被老爷嫌弃,所以才幸免一死,不过这辈子怕都是要困在这间宅子里了…”
“老爷?”我狐疑的看着她。
“就是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东西?”
杜兰一把堵住了我得罪,两只眼睛惊恐万分,颤声道:
“快喝粥,喝完赶快走,能不能活着出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掰开她的手,小声道:
“老爷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蜡尸?他到底想干什么?村里的村民莫非都在等死?”
杜兰的两只眼睛有些发红,她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咣…咣…咣”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砸门声,杜兰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表情又恢复了之前谨慎的样子,她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打扮和之前轿夫相似。
“丑娘,快去扫灰!”
“知…知道了…”杜兰窃窃的应道。
男子刚要走,却是一眼看到了我,随即又说了一句,
“把这新来的的也带过去!”
“是…”
男子离开后,杜兰忙走到我身边,焦急的说道:
“你赶快走,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我走了,你怎么和他们交代?”
杜兰愣了一下,眼帘慢慢垂下,
“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迟早都是一死,已经无所谓了,但你不同,你不属于这里,没必要卷进来,还是逃命去吧,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听她这么一说,我慢慢起身背起背包,然后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带我去扫灰。”
杜兰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墙角取出两把扫帚拉着我一起出屋,向着院子里那间最大的屋子走去。
“进了老爷的屋子,看我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但要记住,千万不要抬头!”
“知道了。”
跟着她一起来到正屋门前,还没进门,杜兰就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我见状也低下了头。
杜兰轻轻的敲了敲门,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老爷…我来扫灰了…”
“进来吧…”
还是那个阴沉的压迫感极强的声音,可我依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咯吱…”
杜兰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到足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瞬时就扑面而来,我被熏得有些发懵,但还是跟着杜兰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啪嗒”一声,我感觉一进门就踩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好低着头,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灯光,我清晰地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碎肉。
真正的血流成河…
我的眼睛瞪的牛大,一股怒意迫使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就在这时杜兰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衣袖,我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我看到她用手中的扫帚将地上的鲜血和碎肉一点点的扫进簸箕里,然后再倒进床头的的一个木桶,每倒一次,木桶里就会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听得直叫人胃里翻滚。
我也忙学着她的样子扫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屋门正对的床,发现那是一个样式古朴的木床,很大,床边系着白色沾有大片血迹的帷幔。
此时帷幔放下,遮挡住了床铺,而透过轻薄的帷幔我能隐约看到床上端坐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