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当回过神的时候,师父已经冲进了宅院里,我也急忙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遇到了几个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大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和师父冲进灵堂,却是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谭晨和谭曦两人分别跪坐在遗像前,面对着灵堂的门帘,我们正好可以看到他们的正脸,两人眼圈发黑,像是被涂了煤灰一样,手里各自拿了一根香烛放在自己脸前…
烛火紧贴着他们脸,熏烤着两人的皮肤,发出“呲呲”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他们脸上的皮肤已经被火烧的皱在了一起…
可尽管这样,他们口中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甚至嘴角微微上撇,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师父眉头一皱,冲上前在两人的额头上分别贴上一张解怨符,然后“啪啪”两下拍掉他们手中的香烛,一股股黑气从额头散出钻进了符纸中,同时一阵刺鼻的尸臭在灵堂里弥漫开来。
“尸气!”
意识到这点后,我转身看向灵堂中间的三副棺材,意外地发现其中那个最大的棺材上面的两头法结竟然有一头断开了,我心头一紧,急忙走过去躬着腰仔细检查棺盖的缝隙。
果然,在一处边角看到棺盖边缘严重变形,到最后缝隙变大,从中正丝丝缕缕的往外冒着尸气!
离缝隙比较近的几处朱砂线也被尸气腐蚀的残缺不全。
“师父!”
我喊了一声,师父走过来也发现了这一点,随即重新打好法结,然后用糯米掺上法水做成糊,一点点的把那处缝隙堵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然后又重新用墨斗弹上朱砂线。
此时,谭晨和谭曦两人已经昏迷,他们的脸都被烧伤,但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不过肯定是毁容了,想到之前那诡异的一幕,我还是止不住的后脊背发凉。
怪不得连那些彪形大汉都被吓的到处乱蹿。
我从灵堂外叫来两人帮忙把兄妹俩背回各自的房间,因为我略懂医术,所以给他们的伤口做了简单包扎和处理。
有人提议把他们送去医院,但被师父拒绝了,原因就是晚上的大回魂夜,他们谁都不能缺席,否则就不是毁容那么简单了!
从谭曦的房间出来后,我忍不住四下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谭婆婆,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应该不出现。
“不用找了,谭婆婆一早就去了坟地,这是她的习惯…”师父说道。
“去坟地干什么?”我疑惑。
“去看看她最亲的人将要下葬的地方是否舒适…”
“最亲的人?!”我惊讶道。
师父没有再接话茬,而是看着楼下的灵堂,一脸的担忧之色。
原本今天是最后一天,大伙儿比较放松,但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所有人都变得不安起来,就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白天。
终于…夜幕降临…
午夜时分,谭家老宅所有的房间里都点起了煤油灯,从天井抬头看去,整间宅院像是蜂窝一样,给漆黑的宅院带来了一些微弱的光亮…
此时,灵堂里谭婆婆、谭晨和谭曦都是衣着素服,跪坐在遗像前烧着纸钱,在师父的再三确认下,谭晨和谭曦还是执意要扶灵…
但我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他们自愿的,特别是发生了白天的事儿之后,两人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之所以还要扶灵,是因为那是谭婆婆逼迫的。
师父看了看时间,沉声道: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
话音一落,八名抬棺将齐上前,四名抬最大的主棺,其余四名两两一组分别抬后面用红绳串联的两口小棺。
谭晨和谭曦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前端主棺的两侧,师父并没有让他们去真正意义上的扶灵,而是让他们每人怀抱一个瓷娃娃跟着。
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我,引路人…
准备好这一切后,师父向我递了一个眼色,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拿锣,右手持锣锤,用力一敲!
“咣!!!”
“起棺!!!”
我大喊一声,向头顶洒出一把纸钱,首先迈步踏出了谭家老宅向后山的坟地走去!
后面的抬棺队伍紧跟其后,纷纷走了出来,谭家老宅地处郊外,而此时又是午夜时分,所以周围是又黑又安静,只能听到棺材龙杠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以及我们走路的声音。
我们走的很慢,绕过一个小弯后,我又向头顶抛洒一把纸钱,再次敲了一棒锣,口中朗声念道:
“前方路上无客栈,须得疾行勿停留!”
“咣!!!”
锣音一落,我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去坟地的路已经走了将近一半儿,我警惕的看着四周,丝毫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咚…咚…咚…”
声音沉闷且,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敲棺材…
“啊?”
“嗯!”
紧接着就是一串儿的惊呼,是那些抬棺将。